龍衍極為利索地單膝跪地,抱拳,朗聲說:“屬下請命,要與樓主一同前往南之荒!”
“我不許,”唐昕萏聲音一向輕緩溫柔,終究是信任龍衍的,“留下左護法便是我要說的,協助知世先生處理樓內事務,以防知世先生身份暴露。且樓中屬你武功最高強,我走了,你需負起全樓安危的職責。”
“那就讓其他的人隨後,屬下不能眼睜睜看著樓主孤身冒險!”
唐昕萏聲音輕輕的:“我知道左護法忠心耿耿,但我不能打草驚蛇,再者,這一趟事關重大必須日夜兼程,多一個人隻怕會多一日的停留。”
“但是……”
“好了,事情就這樣定下來,”唐昕萏說,“外出一事且你知我知先生知,左護法記住了。”
不情願也莫可奈何,龍衍俯首,再度抱拳:“是。”?
☆、第 2 章
? 兩日後。
一更天裏,平日這個時候唐昕萏早已回屋歇息,今晚卻一反常態遲遲不肯從奉黎蘇的屋裏離去。
若這樣一直看著該是多好?唐昕萏靜靜坐著,卻收不住嘴邊的澀意,蘇兒你等我。
唐昕萏坐在床邊靜靜守了一夜。離開砂紫樓的時候是翌日晨曦,出樓進樓是要驗身露麵的,唐昕萏為了混淆視聽行前讓知世先生為易她了張麵皮,並請先生進樓以前易了容貌身形防止樓中弟子起疑。晃過眾人眼睛以後,唐昕萏並沒有撕下麵皮,而是戴了一路。一如去南之荒的路,唐昕萏並未選擇就近的管道,走了人跡罕至的山林地形避人耳目。
江湖人士多會仗武功之利行圖道路之便,但此舉往往會暴露行蹤。山路雖然崎嶇難行,然而相比官道每日成百上千來往旅者的擁擠,這條路能省下不少時間。
北國離南之荒有些遠,幸而江池在北國南端,隻要不是遇上惡劣天氣,腳程快的話個把月能到。
唐昕萏不敢在路上多有停留,三天的路程一天趕,路上硬是累死了兩匹汗血馬。到後來,山路越發難行人煙越發稀少,唐昕萏根本就尋不著賣馬的販子的蹤跡,索性依附輕功前行。唐昕萏輕功上乘,點過樹枝不留痕跡。然而日夜兼程地趕路,人怎樣也會勞累。
樹梢上片刻休息的功夫,人已經不堪疲倦地睡了過去。再是醒來,天已經有些變顏色。
唐昕萏走了不多會,呼嘯而至的狂風吹得眼前漫天揚土。妖風太過詭異,竟然枝丫折斷樹木吹歪。唐昕萏運用內力穩住下盤,雖然能如常行走,但天色漸暗意味著接踵而至的滂沱大雨,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加快腳步尋一處避雨的地方。
這樣荒山野林,又哪裏尋得避雨的人家?
天地逐漸融為一片黑暗,前方的路已然消失眼前。唐昕萏護住包袱摸索前行,然而折斷的樹枝堪比利刃,夾雜著冰雨向她襲來。唐昕萏起先憑聲躲開,隻是這妖風太大,四麵傳來的風聲早已掩蓋了樹枝動靜。加上之後的滂沱雨聲,唐昕萏想要從這源源不斷的枝幹間全身而退幾乎微乎其微。
黑夜突然閃過雷電,借著刹那的光,唐昕萏看清眼前局勢,先前打落地上的石頭樹枝正被妖風刮起形成一麵排山之勢的高牆向她急速逼來。唐昕萏聚力一擊,直逼眼前的高牆瞬間化灰成煙。
將威脅消除,唐昕萏依舊不敢大意,平心靜氣用耳朵仔細分析周遭情況。
雨越下越大,黃豆大的冰雨砸得渾身疼痛不已。如同雞蛋大小的冰雹忽然從天而降,生生被妖風吹向了唐昕萏。唐昕萏隻覺手臂一痛,抬掌朝身側劈去。然而冰雹被震碎也不消停,夾雜雨水再度向她打去。
古怪的天氣持續近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