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的黃昏時分,王撿來到了陝北分壇所在的鄜州城(今陝西富縣一帶),為避免暴露行蹤,並不出城,隻在附近山林中隱身。
他一路北上,早已探明太行幫陝北分壇便建在鄜州城城郊。待得天色全黑後,展開無上身法,直撲陝北分壇。
到了地頭,見陝北分壇所在,卻是老大一座莊院,莊院四圍均設有警戒哨樓,更有許多攜刀帶劍之人來往巡查,防備得極為嚴密。
王撿擔心諸葛太行等輩恐或又在此間,絲毫不敢大意,暗中觀察了一個多時辰,這才從東北角一處暗影中閃身掠入,仗著天下無雙的輕功內力,幽靈般隱入莊院後側一間黑屋之中。
靜靜聽了一陣,除了巡哨護院等人的腳步聲以及輕微的談話聲外,其餘大多屋宇之中,均未聞異常動靜。心知分壇中眾人定已入睡,借左右巡夜之人交叉而過的短暫空當,竄至最近的一處甚有氣派的大屋之前,運功無聲無息震碎門栓,飄然入內。
屋中一名四十幾歲的中年大漢睡得正熟,發出輕微的鼾聲,床榻邊的檀木方凳上,擺著一對虯龍鋼鐧。王撿見這屋中陳設不差,又僅他一人獨自居住,知這漢子定非一般弟子,象是分壇中有身份之人。心中一動,尋思道:“不如先將此人擄出莊外,細細盤問出追魂叟、林景福等人所居何處,才好一舉成擒!”
瞧準時機,淩空點出一縷指風,正中這人昏穴。這中年漢子全身一抖,由熟睡轉為昏迷。
王撿輕輕掀開棉被,將他從榻上一提而起,聽得巡夜弟子步履聲過去之後,沿原路返回,巧妙避過哨樓眼線,極快的掠出院牆,向附近山林中奔去。
到了一處隱密所在,先封住此人的功力,這才解開他的昏穴,厲聲喝道:“你若想保得一命,隻須老實回答區區的問題。”
這人恢複神智,見已落入敵手,大驚失色,大叫一聲:“哎呀,這……這……”
王撿拔出曳影寶劍,指在他咽喉處,問道:“你姓甚名誰,在陝北分壇中所任何職?”
這中年大漢一見王撿手中曳影寶劍,登時額頭見汗,顫聲道:“你……你是‘孤雲神劍’王……王撿?”
王撿長劍微微前送,這漢子頸間冒出血珠,急忙答道:“在下名叫李壓東,任陝北分壇……總管一職……”
王撿見此人竟是陝北分壇總管,心中微喜,接著又道:“快說,那追魂叟、林景福、唐罡三人,居於分壇何處?”
李壓東額頭冷汗涔涔而下,變色道:“他等……三人,並未在此。”王撿一怔之下,勃然大怒,瞪目厲喝道:“你不要命了麼?若再不從實招來,我定要你生死兩難!”
李壓東急聲道:“在下所說,確是實情,追魂叟、林景福、唐罡三人,隻因聽說王……王大俠欲尋他等報仇,十數日前便……便已離開了此地!”
王撿又是一愕,連忙追問道:“那你可知他三人去了何處?”李壓東搖了搖頭,道:“在下實在不知!”
王撿見他說此話之時,垂頭而答,似不敢瞧看自己,心中一動,長劍一劃,已將他肩頭割開一道血槽,恨聲道:“你膽敢再隱瞞包庇,就讓你嚐嚐氣血逆行的滋味!”
李壓東聞言全身一震,澀聲道:“他三人離開時,並未說出要去何方,在下隻知……隻知他三人象是往西而去!”
王撿接道:“往西而去?此處向西,可還有你太行幫的分壇所在?”李壓東道:“隻有……甘中西涼州一處分壇……”
王撿心想:“若此人所言是真,看來追魂叟等人或許投靠了甘中分壇也說不定!”想了一想,又問道:“那諸葛太行、屈南征等人,眼下可在陝北分壇?”
李壓東道:“幫主與太上護法,並未到此,你若不信,自可前往查實!”王撿瞧他說話神色,知此言不假,心道:“此人雖擔任陝北分壇總管一職,我卻不知他是否有為惡之事,楊清荷的師父說我煞氣極重,殺孽非輕,今後再不能多傷性命了。”
遂開口道:“在下留你性命不殺,但你若真敢虛言詭辭,回頭定要取你狗命!”
李壓東性命得保,長出一口大氣,正待開口,王撿飛指點出,又封了他的昏穴。心想:“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轉頭四望,見前方生著數株粗壯的柏樹,枝葉甚是茂密,提著他飛身躍起,將其身子牢牢架在濃密的柏葉叢中,又運功於指,再次點了他“啞門穴”與“軟麻穴”,忖道:“如此一來,就算你明日昏穴得解,也非得在樹上給我呆上二十四個時辰。到那時我已遠在數百裏外,就算你等欲向追魂叟等人通風報信,卻也無此時機。”飄然下得樹來,連夜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