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連忙搖頭:“父王,我不要他的內丹,我打不過他。”
魔君最恨他這種沒出息的樣子,他生的兒子竟然打不過那個女人生的,這簡直是奇恥大辱!他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混賬東西!”
他一拍桌子,東方教主立馬出來了:“魔尊,這點小事就交給屬下,屬下這就把那家夥騙出來。”
魔君點了下頭:“帶來我看看,如果好看呢……”他摸了一下玄長輒的毛,玄長輒本能的豎起了耳朵,魔君很滿意他的態度,他笑著說:“你這個身體雖然好玩,但到底不如人方便,我給你換一個人的身體,你覺得怎麼樣。”
玄長輒無語了,他知道魔君的惡趣味,昨晚把他弄床上,卻發現什麼都幹不了。玄長輒看自己身體太小,隻好跳到了桌上,這樣終於能跟魔君平視了,對著他的眼睛他搖了搖頭。他跟莫非一樣,是禦劍派弟子。禦劍派弟子寧可自己死,都不能要他人續命。
兩個人公然的違抗他,魔君發了大火,把他們倆統統的打了一頓。兩個人,不,是一人一狗麵對麵的坐著,小狗又被魔君打了,一杯水扣它頭上了,毛都打濕了,莫非想要摸摸它,但是想到它是玄長輒於是就不好摸了,他喊了一聲:“玄師叔,你沒事吧。”
玄長輒晃了晃頭:“我沒事。”
莫非哦了聲:“玄師叔,我帶你走吧,我……父親他老是打你。”
玄長輒看著他:“你要走了嗎?去……要你的內丹?”
莫非愣了下,忙搖頭笑:“不,我不要我的內丹了。”他說的快,所以有些結巴:“師叔,你放心,我不會……不會去奪舍別人的內丹的!我,我就要走了,不會讓我……父親找到的。”
玄長輒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一個人要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是什麼感覺呢,他魂飛魄散是突然的,並不是事先知道的,所以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想。可這個莫非呢,還有那個生死不知的玄天,他是怎麼想的呢,還有他的師兄,叫他來收楚燼的那一刻是不是也做好了要死的準備了?
玄長輒心中難過,看著還很小的莫非不知道說什麼,莫非看出他的擔憂笑了下:“師叔,放心好了,我沒事。”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再懼怕死,也許是這幾天生死變故太大了,也許在鎮魔殿裏,魔君說玄天死了的那一刻,他已經不想活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感情,他忘記了他是一隻鳥。
據說一隻鳥死了,另一隻鳥絕不會獨活。
莫非吸了口氣,搓了搓被魔君打著的腦袋喃喃自語:“我這兩天在這裏看了,佛崖雖然很大,但是等我變成鳥,我就可以飛出去。玄師叔,我帶你出去吧。”
他說完幽幽的歎了口氣,其實還是沒有多大的把握的,變成鳥後跟變成人的方向感不太一樣了,通常他白天看的跟他晚上看的不太一樣,他晚上標上的記號,白天統統都看不見了。
他本來想著再多呆一天,在明顯的地方標上紅線,但是好像時間不夠了,魔君說他的時間不夠了,所以他要在飛不動前,飛到長陵山上去看看。
玄長輒看他決定好了要走,搖了搖頭:“你走吧,我不跟你去了。”莫非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並不認為他喜歡他父親,誰會喜歡一個天天打他的人呢。
玄長輒笑了下:“這二十年,你父親打罵我成習慣了,如果我走了,他不知道會朝誰發火,如果他再開殺戒,那百姓就遭殃了。我要留在這裏看著他。”
莫非看著他不知道再說什麼好,好像什麼話都不足以形容他內心的震撼,他所遇到的人都是他這樣的,玄天是,玄長輒也如此,仿佛他們都置生死於不顧了。莫非最後低著頭笑了下,像是理解了什麼。他笑著跟他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