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門上還頂著一個紅色的毛,他要是全身都是灰色的毛也好了,可腦袋上的那個紅痣竟變成了紅毛。這可這是夠鬱悶的。
他鬱悶的歎了口氣,如果這就是神鳥,那他真的想做一隻平凡的鳥啊。他想怪不得世人稱他們為神鳥,供奉著他們,因為他們實在是太醜了,醜出境界來了,無鳥可敵!
莫非使勁把冰層啄了個洞,喝了一口涼涼的水。喝完了水後,他伸長脖子算是伸了個懶腰,現在心情好點了。李師弟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他能判斷得出,長陵山上應該沒有喪事,如果是掌門的喪事,那整個長陵山都會在奔喪中。所有弟子,不論夥房還是哪兒的弟子都會是一身白衣的。
當年的許長和掌門過世時就是這樣的,莫非長長的喘了口氣,他的掌門還活著。
這個想法讓他心裏一陣輕鬆,他找了一個合適的大樹趴了上去。他知道趴在這裏看見他的幾率特別底,可是反正他也沒什麼事,就在這裏等等吧,也許能看見他呢。看不到他真正好起來,他總也不想飛走。
莫非就這麼趴在樹上待了七天。
這七天裏,他又嚐試了很多次,可無一例外的,他都被彈出來了,除了摔了滿地的羽毛,他一點進展都沒有。他想過晚上偷偷的潛進去,可也進不去,變成人長陵山也不認他了,長陵山的結界不認他。
於是他終於不再去硬闖,知道偷偷的躲著了。
白天的時候他趴在樹上,看著進出長陵山的人,很羨慕,他偶爾會叫一聲,引起那個人的注意後,他就連忙再趴下去,反正他在大樹的最頂端,灰撲撲的身體跟大樹一個顏色,披著一身雪,腦門上的紅毛都被蓋住了,遠遠望去就跟個鳥窩一樣,跟大樹融成一體,沒有人找到他。
就這樣,第七天的時候,他終於等到了他想要等的人。
玄天走出長陵山的第一時間莫非就看到了他,也許是他眼太尖,也許是他身上有他的內丹,這種本能的吸引讓莫非一下子抬起了頭,他看著越走越近的人翅膀微微發抖。他想幸好玄天離他有點遠,沒有發現他抖落下的雪。
是的,莫非不想上去認他了。
他默默的趴在樹窩裏,隻把兩隻眼睛瞪的大大的,把耳朵伸的長長的,想要使勁看看他,聽聽他的聲音。
他一如從前,一襲長衫,溫潤如玉。
那一天他趴在最高的望山石迎接他,看著他緩緩踏上長陵山,衣袂飄飄,玉樹臨風。而今日,他在山下看著他走下來,同樣的好看。莫非看的有些眼熱,什麼都沒有變真好,他還好好的活著,真好。
等玄天走進了,莫非眼睜圓了一些,玄天還帶著他的貓頭鷹。莫非激動了下,他的貓頭鷹啊。貓頭鷹沒有發現他,很老實的在玄天身邊站著,魁梧的身材,快成座山雕了!
同玄天走在一起的是玄華掌門,他們走到山下了,像是在說什麼,莫非使勁豎著耳朵聽。
玄天在勸他:“掌門……師叔請留步,送我到這裏就可以了。”他對玄華掌門的稱呼變了,莫非想著玄澈說的那些事,默默的低下了頭。
玄華掌門短短幾天沒見,頭發都有些花白了,他看著玄天有些難過,嘴角動了好幾次都沒有說出話來,他想他以前的時候到底罵過他多少次啊,為什麼要罵他啊,為什麼要對他那麼嚴厲,以至於現在他竟然一句好話都不會說了。
還是玄天先開了口:“師叔,我沒事,除了功力沒了外,跟正常人一樣,你別擔心。”玄華掌門使勁點下下頭:“你準備去哪兒?”
玄天看著長嶺山下的風景笑了下:“這些年我也沒有去外麵走走,這一次正好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