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情歸何處!
聽得門外侍女道,言大公子帶著那位蘇先生正在偏廳等候,已經久久未曾麵客,她也不知該如何拒絕,隻得歎了一口氣應了下來。
雲纓看著銅鏡之中麵容憔悴的自己,卻是不由得苦笑一聲,卻也不敢大意,愣是掏出了幾乎甚少動用過的胭脂水粉,在臉上好生擺弄了一番,妝容依舊素淡,不過比之稍才卻是全然褪去了憔悴病弱之色。
豫津那小子素來粗神經,隻要不是自己露出破綻,這小子怕是察覺不出她身體有何異樣之處。
可是小殊哥哥不一樣,他最是眼尖,為了避免讓他瞧出破綻,她還特意換了一身淺粉的衣裙,襯得臉色倒是紅潤了些,還順帶吞了一些補氣力補氣血的丹藥,待得恢複了稍許力氣才在侍女的陪同之下,一並到了偏廳之中。
她臉色尚且紅潤,可這身形卻是比起當初入宮之時瘦削了不少,梅長蘇下意識地蹙起眉頭,卻還是恭恭敬敬地站起身來給她行禮。
雲纓瞧了他一眼,心中同樣頗為苦澀,生怕勾起了什麼舊日回憶再次失態,她連忙挪開了視線,扯了扯嘴角,衝著豫津笑了笑,道:“這些日子比武招親勢頭正是熱鬧,你今兒個怎的不去瞧瞧,反倒來我這裏了?”
言豫津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笑道:“景睿這些日子進了前十,見得你一直稱病不出門,心中擔心地很。於是就派我這個閑人過來瞧瞧唄,對了,我離京之前不是與你說起要跟著景睿一道去接位朋友嗎,喏,今日幹脆帶著蘇兄一道過來見見你。”
雲纓瞪了他一眼,卻是深吸了一口氣,扯出了一抹笑容,也不敢與他對視,隻是彎身行禮,掩去眸中一切思緒,開口道:“蘇哲蘇先生,雲纓有禮了。舊文蘇先生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並非常人,今日不知會得見先生,儀容禮數尚有不妥之處,還望先生見諒才是。”
梅長蘇連連還禮,兩人這一來二去讓得在旁圍觀的言豫津都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不過言大公子可沒有與她客氣,隨意撚起桌上的糕點丟入嘴裏,感受著口腔裏傳來的甜膩感,卻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毫不留情地開口吐槽道:“阿纓姐姐,你這兒的糕點怎的這般甜?”
雲纓白了他一眼,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開口妥協道:“有你小子吃就不錯了,還在這裏挑三揀四。好好好,過些日子定然會把親手製作的糕點送入你府中,行了吧!若是再有嫌棄,日後有什麼好吃的我全部送去寧國侯府,給景睿和謝弼吃,半點殘渣也不給你留!”
豫津正準備開口反駁幾句,卻是聽得雲纓瞥了一眼梅長蘇,揚起一抹不知為何看著總覺得有些僵硬的笑容,開口道:“蘇先生若是不嫌棄的話,日後我也順帶多做上一些,一道送去寧國侯府,隻盼著先生不嫌棄阿纓的手藝就是了。”
這兩人之間那股子曖昧尷尬的氣氛實在是讓人不得忽視,豫津目光在她二人身上來回轉了一圈,卻是見得這平日裏都有些淡然自若的兩人,此時此刻的表情神色卻著實有些不大對勁。
似乎是有所察覺,言豫津不由得挑了挑眉,輕笑了一聲,開口道:“阿纓姐姐,我先去廚房瞧瞧,出門太急肚子可還餓著呢,你們二人慢慢聊啊,我不會打擾的!”
說罷,也不等雲纓回應,便是嬉笑著拔腿跑出了屋子。雲纓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正準備開口說什麼,回過頭看見他時,臉上的笑容卻是霎時間褪了下去。
久久為曾說話,他們隻是安安靜靜地看著對方,有好多壓抑已久的心裏話想要和對方說,可是幾番開口卻是壓根不知從何說起,隻能是愣愣地看著對方,一筆一筆將記憶之中的模樣逐漸刻畫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