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夠笨的,還好意思說自己套不著兔子,還讓它去給他抓兔子,他倒是想的很美。大鳥不理他了,它已修煉這麼多年,根本就不是為了吃的。它願意靠近莫非是因為他身上有它需要的氣息,所以它收攏翅膀蹲好了,進入假瞑中。
莫非跟它在這裏住了一年,所以有些了解它的生活習慣了,一看它這個姿勢就知道他要睡覺,連忙把它身下的衣服抽出來,大鳥還想啄他,莫非抱著衣服滾到了一邊:“這衣服真不能當窩!”
這個大鳥睡覺時有磨嘴的習慣,他的衣服都被他啄破了洞,他今天那補丁褲衩不是他們長陵山窮,不給他衣服穿,而是都被這該死的鳥給啄破了,他的衣服破了就破了,但這件衣服破了他沒法還人家了。
玄天看他抱寶貝一樣的抱著他的衣服微微抿了下嘴角,這個小妖還是挺會拍馬屁的。他把離鏡又放回枕頭底下,準備睡覺,頭靠上枕頭時,嘴角明顯一抹笑,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了。他雖然笑話莫非拍他馬屁,但內心還是高興的,任何人聽了拍馬屁的話都會有些高興的,哪怕這高興隻能藏心裏。
玄天說睡覺就真睡覺,沒一會兒鼾聲就起了。而這邊莫非還沒舍得睡,他把衣服重新疊了,整整齊齊的放到旁邊的椅子上,然後又開始他雷打不動的練功了。
跟雕號‘大爺’一樣,盤著腿、抖著手,嘴裏念念有詞。他師傅教了他很多心法,禦劍派曆經千年,那心法、劍法不知道有多少花樣,他師父也不知道他學哪樣合適,於是都教給他了,什麼內功吐納法、劍術心法的,非常多,莫非背了十多年竟然全都背過了,於是他就跟個好學生一樣,把那些心法從頭到尾的練習了一遍。做完這些後,他特意停了一會兒,吸氣吐納,想試試丹田之處有沒有氣息。
不過跟以往一樣,還是沒有,當然就算有他也不知道什麼感覺,因為他從來沒有過。他終於相信莫霖說的話了。
莫非把雙手搭在膝蓋上默默的垂下了眼,語氣也低落下來:“難道我真的不是練功的材料?那為什麼讓我上山啊,為什麼讓我出了那個小村子,為什麼讓我遇上天打雷劈,為什麼所有人都死了,我自己活著?”
他這一聲挺小的,純碎的喃喃自語,他不願意跟別人說起他的過去,因為聽起來他跟個掃把星一樣。
他是一個人住的,他的養父母死的早,這還是他父母死的時候告訴他的,說他是撿來的。莫非心裏也不是很難過,那時候他還小,想不起什麼來,現在隻記得他父母葬在什麼位置了,在他們村西頭的山腳下。那還是村子裏的人幫著他把他們葬在那裏的,非常簡陋,沒有棺木,隻有一鋪涼席。
莫非也沒有辦法讓他們葬的隆重一點,因為整個村子裏的人都不富裕。
他們村格外偏僻,村子裏人口又少,鼎盛時能有一百來戶,沒有什麼賺錢的來路,頂多春天時種幾分田,冬天的時候上山抓幾隻兔子,留著好過年,也算是自給自足。
他們很少同外界的人打交道,民風樸實,雖然對莫非很不待見,可也沒有趕他走,每個月村長還給他點救濟糧,也讓他活到了這麼大。
莫非想到這用手摳了下自己額頭上的紅痣,有時候是真想把它摳下來。就因為這個痣,他就成了村子裏的災星,村子裏的人都說他克死了他養父母。有哪家的貓啊、狗啊、豬的死了都要賴在他頭上,小孩摔破了頭都來找他,莫非那時候掐著腰破口大罵:“放你娘狗屁,你們家隔著我幾裏地,我能克到他!”
他罵人的話相當粗野,來找茬的婆娘都被氣的直哆嗦,想罵點什麼就被她漢子拉走了。他漢子一看莫非一手掐腰一手提著菜刀的那樣,就知道這小孩非善類,惹不起躲著他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