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尋歡會功夫,那一手飛刀堪稱叫絕。他的飛刀很輕,很短,約莫長七寸,很薄,幾乎宛如柳葉。他的飛刀都是他自己專用的,每一把刀身上都刻有李字標記。李尋歡練飛刀時,他們總會在旁觀看著,因為每一次他飛出去的小刀總會紮到樹爺爺的孫子,小柳樹身上。
小柳樹今年四十歲,虛長了李探花郎幾歲。
在小柳樹眼裏,李尋歡就像是他的兒子。
因此,不管李尋歡的飛刀是否紮在他身上,小柳樹也總是一笑而過。
“飴糖,等手法嫻熟了,下回一定幫你刻個好看的。”對著飴糖笑了笑,李尋歡將手中的木雕放在了石桌上。
聽他如此鄭重,林詩音忍俊不住,道:“表哥,你成天對著飴糖說話,也不怕別人把你當成神經病。”
“不會的。”他說,那雙好看的眉微微上挑。▓▓
林詩音搖頭道:“哪不會呢?飴糖是石像,又不是活的。”
“就算不是活的,我也知道她聽得到。”說著,唇邊竟噙著一絲淺笑。
林詩音上下端詳著自家表哥,心中忍不住歎了口氣。她這表哥什麼都好,就一點不好,喜歡對著個石雕自說自話。“表哥,你在那麼下去,都快著魔了!”
“若是為了飴糖著魔也沒什麼不好的。”李尋歡低笑了一聲。
林詩音聽罷忍不住跺了跺腳丟下句‘笨蛋表哥,我不理你了’一句話就從亭子裏跑了出去。
李尋歡的確有個略奇葩的癖好,那就是對著她這座石雕自說自話,時間長了,飴糖也就習慣當他的傾訴者了。開心的,不開心的,難過的,愉快的……隻要是跟他自己有關的事,他總會跑來這邊對她說。
其實,就凡人來看,李尋歡這小癖好就跟有病沒差,而且還病得不輕。
但對飴糖來說,有個人能過來說說話也是好的,雖然平日裏跟周圍的靈物們嘰嘰呱呱的談天說地,但怎麼也比不上一個大活人把你當個活的沒事就過來找你說話來得強。
那種被當人一樣看待的平等感覺真的很好。
在這方麵,園子裏的大家都紛紛表示羨慕她的好福氣。
被小主人賜了名不說,還帶陪聊天,真真是幾輩子都難修來的福氣。
“飴糖,我相信你聽得到我說話的。”
☆、 第三回
李尋歡剛會走路的時候,他就特別喜歡飴糖,每天都會搖搖晃晃地邁著兩條肥肥的小短腿往亭子裏跑。明明飴糖是一尊仕女雕像,明明她是死物,明明……可幼時的李尋歡就覺得她是活生生存在的。依稀記得,六歲那年,在給她正式起了名字的前一個晚上,他因為睡不著覺披了件衣服在梅園裏散步,經過亭子時,他看到飴糖動了,那尊石頭雕刻成的仕女雕像動了,本來半垂的眸子睜得圓滾滾的,本來隻是微微翹起唇角,溫柔微笑的她笑開了,就像詩音,他的表妹平日裏笑得那麼歡快。僅僅隻是一瞬,等他再眨眼,飴糖又變成了平日裏的模樣,溫雅柔美,透著一股女子特有的婉約。那天夜裏,他坐在亭子裏一直盯著飴糖瞧,這一瞧就是一個晚上,但飴糖的變化隻出現在那一瞬,待第二日乳娘發現他,急得要他回去休息前,他又看到了驚奇的一幕。飴糖眉宇間透著一絲擔憂,那不是假的,是真的,李尋歡發誓自己絕對沒看錯,雖然又隻是一瞬間,但足夠了。當天午後,他帶著筆墨在亭子裏大筆一揮給飴糖取了如今這名字。
李園上下包括李探花郎和李夫人在內都擔心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