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探花郎和李夫人逝世不出三年,大李子查出得了不治之症,看著自己的兄長因不得狀元而日日寡歡的得了如今這般心病,李尋歡更是心灰意冷。那段時間,是他最煎熬的日子,索性有林詩音陪著,也有他們梅園的靈物們時刻照應著,否則他自己也早被拖累垮了。

白梅姐姐說大李子的心病需要心藥來醫,飴糖覺得這心藥簡直是不可能存在的,除非大李子回爐重造重新去考試,但考狀元這種事本就不是你想考上就能考上的,中了前三甲後,還要看皇帝老兒怎麼定了。所以說,這最後的狀元、榜眼和探花全都要看皇帝老兒的心情。

大李子怎麼著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自是不能讓他那麼年輕就逝世了。某天晚上,假山兄想了個聽上去不那麼餿的餿主意,那就是去給大李子做心理輔助,說白了就是給他找個能專治心理毛病的大夫,讓他把對考狀元的執念放下。這執念一旦放下了,他的心情就會開朗,這一開朗了,病自然就會藥到病除。

假山兄的這個方法不能說不好,也不能說很好,畢竟這年頭要找個專治心理毛病的大夫簡直就是在扯淡!現在的大夫隻管治身體上的毛病,誰會沒空閑著無聊去治心理病呢?在大家夥格外鄙視假山兄的提議時,飴糖表示很讚同假山兄,心理治療遠比放任著他去喝些不知道會不會把自己給喝死,治標不治本的中藥要好太多了。與飴糖站在同一陣線的還有白梅姐姐,白梅姐姐說:“要不,我去治治?反正我現在也能化形了,扮個大夫什麼的還是挺容易的。”

飴糖聽罷沉吟道:“白梅姐姐,那你得給自己取個上道的,聽著就像是個有名大夫的名字才行。”

白梅姐姐道:“白雪如何?我覺得這名字襯我氣質。”

滿園子的靈物們&假山兄:“……”他們可以做出鄙視表情嗎?這跟治療大李子的病有一銅板關係嗎?沒有吧!快點回歸正題啊喂!

既然打定主意去充當心理治療的大夫,當天夜裏白梅姐姐就化為人形,‘咻’的一下從李園消失了。她走得太快,以至於大家夥還沒來得及看清她化為人形的模樣,她就這樣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走了。

白梅姐姐,啊,以後應該叫白雪姐姐了,因為她給自己取了個特別……聽在飴糖耳朵裏特別蘇的名字。白雪離開沒一會兒,李尋歡就披著件外披,提著壺燙酒,踩著厚實的枯黃落葉踏入了亭子。

此時的李尋歡已長得很高,比飴糖高了一個頭,那張英俊的臉上多了絲憔悴。他將燙酒放在石桌上後,轉而走向飴糖,來到飴糖麵前,他伸出手拍了拍飴糖的腦袋,輕笑道:“飴糖,現在比我矮了呢。”

飴糖:“……”她是石雕,被定型了,能長高就奇跡了。

見過石頭長個的嗎?石頭長個幾乎不可能好嗎?

忍不住將吐槽壓抑在心裏,飴糖靜靜地看著李尋歡,即使她現在的模樣看在李尋歡眼裏跟尋常時沒什麼變化。

“飴糖,當官並沒想象中那麼好,怪不得爹常說在官場行事需謹慎在謹慎。明知官場險惡,明知這條路不好走,為什麼爹還是要讓我和大哥考狀元呢?父子三探花……看在別人眼裏倒是殊榮,但對我們李家來說卻是一個詛咒……我,累了。”李尋歡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裏帶著一絲憂鬱之色,這樣的他讓她不覺想起了他爹和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