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也不知道自己來自何處,更談不上年齡和名字。我隻知道自從我有記憶開始,我麵對的就是無數跟我一樣大小的男孩女孩一起拚命訓練、博殺。對於我們來講,生命還沒有一個饅頭來得重要。要知道我們完不成訓練的任務,或者沒讓管理我們的人滿意,餓肚子隻是基本的處罰,重一點可能會被打得渾身是傷,再重一點,那就是永遠都不可能再見到他在我們的麵前出現。
我記得很清楚,有一個男孩,他的天賦應該算是我們中最好的,可是他卻是我們中死得最慘的。那好像是我們第一次被要求殺人的時候,我們的對手恰恰都是平常經常會在一起的聊天或者處得好的,看著他們扭曲的臉,我竟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像他們一樣付出太多的感情。我是第一個完成任務的人,我非常了解不是他是我就亡的道理,所以我們用相同的功夫和招式在哪裏拚殺,變通和掌握更好的那個就是活下來的那一個。
我的俐落受到了青睞,那個最被看好的男孩卻因為不願意殺自己的朋友,期望同朋友一起逃出去而被砍成了一塊又一塊,鮮血在飛濺,血肉模糊的場麵讓很多人都忍不住吐了出來,我的胃也在翻滾,可我知道我不能吐出來,我要忍下這一切,隻有得到青睞,我才能往上爬,才能不做別人工具,才能報仇。
我們一起受訓的至少有三十多個人,等到比試結束,剩下來的卻隻有五個人而已。在他們眼裏我們就是精英,就是最好的工具。他們的誇獎讓我想吐,但我更清楚地知道反抗若真的有用,那些想要逃離的人就不會那樣輕易地死去。我們所學的都是他們所教的,若真想毀了他們,那就隻能學得比他們還要出色,否則就隻能一輩子讓人踩在腳下當工具。
九歲殺了第一個人,之後就開始一發不可收拾,即使我不想,我也得活下去,直到我的心開始變得冷硬,變得再也找不到一絲溫度。我花了差不多八年的時候培養自己的勢力,這八年裏我老老實實地履行一個工具應做的事,八年之後,我坐上了樓主的寶座,殺掉那些毀了我過去的人。
沒有人知道我日日夜夜苦練武功,不讓自己有半點鬆懈費了多大勁,更沒有人知道夜深人靜時,我曾想若是我那個時候死去了,是不是就不必繼續走這條路了。得到一切有多不容易,隻有我自己知道。就算此時我站在高處,我依然認為要立於不敗之地就得對自己夠狠,隻有對自己狠才能對別人狠。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經曆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我居然還會被一個女人輕易地蠱惑,而且這個人還是我要殺的對象。
她長得很美,神情溫婉,給人一種清麗絕倫的淡雅之感。不過,這都是看到的,若是跟她交談之後,就會發現她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就連我這種自詡鐵石心腸的人都情不自禁地為她心動。甚至有的時候,我根本跟不上她的思維,總覺得她這不按牌理出牌的招會讓人打心眼裏麵想笑。
不認識我的人都會認為我是一個風流的富家公子,天知道我沒有這樣的福氣,也沒有這樣的運氣,一出生就得到一切。不過,叫我在意的是她根本就一副不怕死的樣了,還興衝衝地問自個的命值多少錢,真是一個好玩的小家夥。如果早知道她如此有趣,這單生意他就不會接了。可惜生意就是生意,他拿了錢就得按規矩辦事!
我傷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妒忌,雖然知道是她的哥哥,我卻不喜歡別人把我推得離她遠遠的。傷了她算是意外中的意外吧!雖然一開始我是想要她的命,可是後麵我真的沒有想過會傷到她。
回到樓裏,我不待見任何人,躺在床上,常用來握劍的右手竟然微微顫抖。左手放在胸前,我感覺到自己的心在劇烈地跳動,有好多陌生的情緒在腦海翻騰,害怕、擔心、憂慮……,天知道我怎麼會有這些情緒。無法不去關注她的事,又不能隨意地去出現在她的周圍,那些天我發現生不如死說的是虐心,而非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