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總管,聽聞你今日巡查各宮宇,不知可有什麼收獲?”

李傾月淡淡一笑,“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隻是這內侍省人多手雜,底下難免就有幾分辦事兒不牢靠的。這住在各宮各殿的,都是主子。無論是否受寵,都不是他們能隨意地消遣的。本座既然看過,難免就要小懲一番了。”

這話說的還真是有水平。

德妃聽了臉上的肉是跟著顫了顫,又僵了僵。

剛剛這話聽著再正常不過,可是仔細一想,分明就是在暗示她,這後宮的任何一點兒風吹草動都是瞞不過她的。

隻是她一時也摸不準這位嶽大總管到底想要幹什麼,又會不會因為幾個下人的事,就與她為難,所以,也隻能是幹巴巴地跟著附和道:“嶽總管說的是。本宮如今奉命打理六宮,也是明白這裏頭的不易。”

“娘娘能明白最好,如此,那本座的人辦事,娘娘也就能理解了。”

“那是那是。”敷衍地說了,德妃才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就覺得她剛剛是話裏有話呢?

事實上,她的感覺還真是很靈敏的。

“既然德妃娘娘如此深明大義,那本座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來中,將這名單上的幾人給本座綁了,直接押到司禮監。”

“是,總管。”

德妃一驚,敢情這嶽傾到這兒來,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傳喚,反倒是到這裏來抓人的?

“嶽總管這是何意?”德妃隱隱感覺到不妙,不過身為妃子,自然還是要保持好她的儀態和氣勢的。

“這名單上的人,竟敢違背德妃娘娘的話,私自克扣了諸多小主的用度,甚至還有人敢對三公主不敬,您說,本座難道不該處置?”

德妃的心裏頭一驚,她竟是為了那個李敏來出頭的?

“既然如此,嶽總管又何必小題大做?您隻要說一聲,本宮自會命人查清楚,就不勞動嶽總管了。”

李傾月的眉毛微揚,有些不解地看著德妃,“依娘娘的意思,本座還管不得這些宮人了?”

加重了宮人二字的語氣,德妃便知道,事情隻怕已然是超出了她的掌控。

待到她看清楚嶽傾的人竟然連她身邊兒的一位貼身嬤嬤都抓了,臉色大變。

“嶽傾,你這是要做什麼?再怎麼說本宮也是皇上的妃子,乃是從一品的身分,你不過一介小小的內侍總管,也敢在本宮麵前如此無禮?”

李傾月冷眼看她,用一種打量小醜一般的眼神在她的身上來回掃了兩眼,才這麼一會兒,就不裝了?

嘖嘖,還真是無趣呢。

原以為這個德妃是個有腦子的,沒想到,也是一個蠢笨如豬的。

“德妃娘娘,您真以為憑你一個小小的妃位,就能拿本座如何?當初梅氏為後,見到本座都是繞著走的。”

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卻是如同一道雷電劈中了德妃的身體。

她不得不承認,這位嶽傾說的還真是沒錯。

而且,她更不願意承認的是,這位嶽傾還真就是有那樣的資本!

沒辦法,誰讓人家深得皇上寵信呢?

不僅是在宮內有著僅次於皇上的大權,便是在宮外,人家的手上還有一支五萬兵馬的神策營呢。

她是瘋了,才想著利用一個空虛無用的身分來壓製他?

德妃?

說的好聽,這後宮之中,除了那位蘇後,哪個女人現在不是擺設?

便是身分壓她一頭的劉貴妃,現在不也是隻是一年看起來高中,實際上卻沒有什麼作用的花瓶?

皇上甚至是連朵花兒都懶得在她們這些花瓶裏頭插,她們在宮中的身分地位,已經是又尷尬,又卑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