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

何公公十分鄙夷地白了她一眼,“賢妃娘娘,老奴勸您,還是莫要再異想天開了!這天底下,就沒有什麼能瞞得過皇上的眼睛。”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若是死了,五皇子便將成為皇後嫡出的兒子,名正言順的嫡子。當然,他的外祖家,仍然是鳳城的寧家。你該慶幸,這些年來,一直不曾將自己身世的秘密說出來,否則,怕是連五皇子,也不會有長大的機會了。”

賢妃的身子已是瑟瑟發抖,她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原來皇上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世?

怔了好半天,賢妃才自嘲地一笑,“嗬嗬!沒想到,真的不想到!說實話,本宮當初從來不敢奢望自己的兒子登上那個位子。因為有她在,有安王在。”

“我一直以為,我和兒子的存在,就是為了穩固她在宮中的地位,為了幫安王拉攏更多的勢力。可是沒想到,這一切,皇上竟然早就知道了。嗬嗬,可憐我還自做聰明,隻以為將來我的行兒有了梅家的支撐,便可成為幾位皇子中,身分最為尊貴的。是我錯了!”

“你的確是做錯了。便是梅氏沒了,可安王還在,他才是梅家承認的外甥。而你?你的五皇子的外祖家姓寧,這一點,永遠都不可能改變。”

賢妃苦笑著連連搖頭,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她現在已是無力回天。

在禦書房看到了那些供詞的時候,她便知道,她這一生,已經走到頭兒了。

“你放心,皇上允你自裁,也會按例將你葬入皇陵。隻是,皇上會下一道遣詔,你永生永世都隻為妃,不得為後!”

賢妃的臉色更為慘白了些,透明得幾乎就能看到那張麵皮下的殷紅血絲。

“我明白了。還請何公公轉告皇上,臣妾入宮多年,卻從未做過一件對不起皇上的事。縱然是我欺騙了他,可是這種事情,我一介小小的妃子,又豈能做得了主?”

“賢妃娘娘,多說無益,想想你的兒子吧。這是皇上賜的,您請。”

賢妃看了一眼那盞毒酒,她知道,自己這一生馬上就要走到頭了,饒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手指在接觸到酒盞的那一刹那,仍然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

“公公,可否允我與行兒見上一麵?”

何公公的眼睛眯了眯,“怎麼?娘娘是想著將這一切實言相告?”

“不!本宮不敢!”賢妃看著何公公已經陰沉下來的臉色,她明白,自己的要求,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來人,服侍賢妃娘娘用酒。”

“是,公公。”

賢妃促不及防之下,身子已被人給狠狠地鉗製住了。

當沒有真正的麵對死亡的時候,每個人都可以笑得很淡然。

可是當死亡真正地一步步逼近,並且讓你感覺到了他在向你招手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敢說自己是無懼的。

酒灌完了。

何公公卻並沒有馬上走。

他來替皇上辦差,自然是要將任務做得圓滿方能離開。

眼睜睜地看著賢妃痛得冷汗直流,在地上滾來滾去,何公公卻是一臉漠然地看著她。

在這個宮裏頭,誰比誰的手,幹淨多少呢?

眼看著賢妃的嘴角滲出黑血,連同眼睛和鼻孔、耳朵裏,都流出了令人恐懼的黑色血跡,何公公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似是在無意間,長長的拂塵,竟然掃落了那豔麗的燭台。

滋滋聲,很快就充滿了整座大殿。

這一晚,但凡是在賢妃身邊服侍的宮人,一個也不曾逃去。

次日一早,皇上對此事隻是一句話便輕輕揭過,同時,下旨將鳳城寧家的長公子,調職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