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當值,又說了幾句話解了顧棉的疑惑這才拿起食盒合上門輕聲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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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棉靠在床頭確實無論如何都平靜不下來,耳邊回蕩著流螢臨走時的話——
“今日降下恩典的那位便是內務府總管大臣和珅和大人,他原是戶部右侍郎並軍機處大臣,年初才任的內務府之職,今年二十有六便位居正二品,當真是咱們大清最受皇上重視的股肱大臣!所以我才說有了大人的話,在這事上旁人斷不敢輕易為難與你。”
顧棉豈會不知和珅是誰?
清王朝赫赫有名的“二皇帝”,大貪官。她原本以為和珅就像電視上演的一樣,是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但今天看到的那人明顯不是想象中那樣,雖然沒能看清他的麵孔,但從身形上看他也是身材頎長自成一種風流。
別的暫且不論,他今日為何要幫她?她一個小小的宮女沒有任何好處可以給他……或者,他隻是心情好隨口一說?
不管他是為了什麼說了那句話,她都感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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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顧棉終於徹底恢複。下床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掌事嬤嬤,求嬤嬤能讓她細細看看那雙官靴,嬤嬤卻是為難地看著她“那靴子如今在尚儀大人那兒,我也無能為力……”
顧棉聽了正失望又聽嬤嬤說道“我早已看過那靴子,極常見的針法,沒有一丁點兒出彩的地方。”
顧棉急急看向嬤嬤,眼中帶了希冀“可嬤嬤也是知道我的,用慣了的針法豈是能改了的!”
嬤嬤搖頭道“嬤嬤信你,隻是但凡略通女工的人都能做出那樣一雙靴子,旁人也能說你變了針法存心不叫人看出來。”
臥床三天顧棉已經完全接受了原主的記憶,知道嬤嬤說的全都在理,便謝過嬤嬤,福了福身子,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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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嬤嬤住處離開,顧棉選了一條僻靜的道路慢慢走著,心中思索,能證明自己清白的除了那靴子就隻有那個侍衛了,隻要證明他在說謊就足夠了,但……怎樣才能讓他承認自己在說謊呢?
今日流螢不當值,前頭亦無甚大事,她不放心剛好起來的顧棉,索性留了采薇桃蕊幾人候著回來看看,剛進屋子還沒坐下就見顧棉推門進來,低垂著頭很是沮喪的樣子,流螢上前握住顧棉的胳膊問“發生了何事?你怎的看起來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顧棉搖搖頭踢掉鞋子整個人倒在床上舒服的哼哼兩聲,這才伸手拉過流螢讓她坐在床沿處,猶豫許久開口問道“流螢,我被冤枉的那晚你也是在場的,可還記得當時有何異常?”
沒等流螢回答她卻自己搖頭否定“真是糊塗了,這話問得好像你有意隱瞞什麼似的,流螢你別放在心上,就當是我自己犯渾。”言仡抱住腦袋在床上來回滾嘴裏還不時嘟囔著什麼,也不顧念頭上早起的時候花了好大的功夫才馬馬虎虎梳起的發髻。
她隨口一說流螢卻是斂眉細想,嘴角的笑一點點收起,麵露異色“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有一點著實有些奇怪,嬤嬤查問那侍衛讓他指出你的時候,他的視線卻是在你我身上掃了個來回才指出你,我當時隻以為是屋子裏暗他看的不清也沒放在心上,如今想來卻是奇怪,若當真像他說的那般,他合該一眼便能認出你,怎會有那一下……隻怕是當日你我穿的俱是嫩綠色的衣衫他有些認不出……”
顧棉一咕嚕爬起兩眼放光“真的嗎?!當真是這樣?!”
流螢覷她一眼嗔道“你當日也在,我說的是真是假你細細想想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