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初塵的聲音在兩個人的身後響起,他撩起營簾一臉疲憊的走了進來。
“公子!”
鍾海子看了看北初塵,輕輕的低下頭去:“老奴還要吩咐人準備晚餐,先行告退了!”
北初塵不疑有他的擺了擺手,快步的坐到了蘇喬的身旁:“今天的天氣真熱啊!太陽都下山了,還這麼熱!”
蘇喬看見他滿身的汗水,忍不住把自己眼前的茶杯向他的身前一推:“喏,喝口熱茶,以熱攻熱!保證你立刻渾身涼爽!”
嗬嗬!
北初塵淡淡一笑,嗅到熟悉的茶香,端起茶杯把茶水一飲而盡:“好茶好茶!紫蘇,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喝這種綠茶?”
“呃……”蘇喬眨眨眼:“其實不是我泡的茶,是鍾叔拿來的,想來他是專門為你準備的吧!”說著,蘇喬又給北初塵倒了一杯:“你慢點喝!還有一壺呢!”
“嘿嘿!鍾叔……”
北初塵又喝了一口,卻突然臉色微變。
“怎麼了你?”蘇喬一臉莫名的看著他:“是不是燙到了啊?”
“你喝沒喝?”
北初塵突然放下茶杯,緊張的抓住了蘇喬的手腕,一陣刺痛。
“疼!”蘇喬撇撇嘴:“我還沒喝呢!不就是一杯茶麼!你至於這麼凶麼?都給你都給你!”
“那就好!”
北初塵在心底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知道鍾叔除了是一個武林高手,還是一個用藥的高手,這壺茶……
身體裏一陣莫名的燥熱,北初塵的目光一沉。
“北初塵,我想和你說件事情。嗯!”蘇喬清了清嗓子:“你能不能放我……喂!北初塵!我還沒說完呢!”
坐在一旁的北初塵沒等蘇喬說完,突然神色大變,拿起桌上的茶壺飛快的奔了出去。
不用這麼著急吧?
就算不想放她走,也不用這麼明顯吧?
蘇喬鬱悶的坐回椅子上,茶杯空空的,茶壺也被北初塵拿走了,不知道搞什麼!
夜色降臨的時候鍾叔並沒有來給蘇喬送飯,而是派了早上的那個火頭兵給蘇喬端來了晚餐。
“鍾叔呢?”
蘇喬看著熱騰騰的晚餐,心不在焉的問了一句,自從北初塵下午狼狽而逃之後,她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張凡依舊緊張的低著頭:“回,回小姐,鍾叔他老人家正在中軍帳中給將軍看病!”
看病?
蘇喬微微一愣:“給誰看病?你說的將軍……不會是北初塵吧?”
“正是北將軍!”
張凡低低的回答,這應該不算什麼秘密吧?告訴她應該不會被罰的,張凡在心底一遍遍的安慰自己,誰叫這個女人的口氣如此的凜冽,嚇得他,一張嘴都是大實話……
北初塵病了?難道是……那杯茶?
蘇喬飛快的站起身來,顧不得別的,快步的衝出營帳,向著中軍帳飛奔而去。
夜色濃鬱中,那一身白衣,分外的顯眼。
“我要見北初塵!”
門口的守衛被她冷若冰霜的眼神逼視的紛紛退後一步,蘇喬二話不說快步的走了進去。
中軍帳中隻有鍾海子和北初塵兩個人,北初塵躺在榻上,臉色微紅,身上蓋著好幾層的被子。
“他怎麼了?”
蘇喬的聲音緩緩的在鍾海子的耳旁響起,他的眼神有些暗淡無光:“五公子他……”
這個老頭子,關鍵時刻卻忽然間閉口不語。
蘇喬沒辦法隻得快步的走到床邊,輕輕的摸了摸北初塵的額頭,滾燙的嚇人!
“他發燒了,很嚴重!你給他用了什麼藥材啊?”蘇喬定定的看著鍾海子,以前她暈船的時候就是鍾海子用藥幫她調理好的,她知道鍾海子是個醫道高手。
“沒法子用藥,隻能靠公子的意誌!”
鍾海子仿佛一下子又蒼老了很多,聲音裏都帶著微微的顫唞。
“你說什麼?”
蘇喬的神色一冷:“是不是那壺茶!你在裏麵下了毒?”
“是!”
鍾海子低著頭,一臉心痛的看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北初塵:“老奴是看著五公子長大的,他是幾位公子中最善良也最招人喜歡的孩子,老奴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讓公子得償夙願,他千方百計的阻止我,不讓我殺你。我知道,他喜歡你,你在他心裏比任何事任何人都重要!他可以為了你做任何事,卻唯獨不能強迫你去喜歡他。老奴隻是不想看他那麼痛苦,就在給你的茶裏加了媚藥……”
什麼?
蘇喬的神色微微一變,原來鍾海子並不是想毒死自己。
“陰差陽錯之下,卻是公子喝了你的茶。”鍾海子暗啞的聲音繼續在蘇喬的耳旁呢喃著:“公子他真的太傻了……他情願自己五髒焚火,也不願意傷害你一分一毫。甚至他還跳進河裏,又命人用冰冷的河水一桶一桶的從他的頭頂澆下去,足足澆了三十七桶水,一直到他昏死過去為止。”
北初塵……
蘇喬的鼻子一酸,強忍著,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嘴唇:“鍾海子!你自己的媚藥難道你還沒有解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