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地圖心動,並不等於他對某些事不在意!
紹宣帝將油燈點開,抽出腰間的長劍,手腕一轉,寒光湛湛的劍尖便立時緊貼著丹煙的臉。頃刻間一滴血自劍尖滑落劍身,紹宣帝神色不為所動,他眯起眼,冷聲道:“去把你的臉弄幹淨,若是再敢頂著皇後的這張臉,朕不介意現在就給你劃花它。”
丹煙生硬的扯了扯嘴角:“這是別人給我的藥水融成的樣子,我自己洗是不掉的,除非能有另一種藥水相克才能改變這張臉。”
紹宣帝聽得心頭發寒,“告訴朕,誰給你的藥水。”劍尖實打實的轉向刺在她脖頸處,威脅道:“朕不信你,所以你最好說實話。”
“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人,隻是到她是個女人。十日前她來找到我,說隻要我能迷惑住高狩皇帝,便能逃離焯雲國。我當時自然欣喜若狂,哪裏管得了其他?於是還未細想便讓她給我易容成了這張臉。”
丹煙有些驚恐的看向紹宣帝抵在自己脖頸上的長劍,咽了口口水道:“皇帝陛下放心,待我下次見到她,一定將臉改成原來的樣子。”
不得不說,高狩皇後的樣貌果真是美到了極致,即便是她原先的樣子與之一比也遠遠不如,丹煙還真有些舍不得這張臉,隻是現在高狩皇帝親自發話,她就是心有其他想法也不敢說出來了。
銀色弧線從眼前閃過,丹煙輕呼出一口氣。
紹宣帝收起長劍將外麵的侍衛叫進來,這次卻是將丹煙巫女整個身子都綁了起來。這個熟知寶兒相貌的人,定然是宮裏出來的。是誰……到底在密謀著什麼?紹宣帝腦海中過濾了一邊有印象的宮人,卻毫無發現。
總覺得現在……好像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希望寶兒待在皇宮裏不會有事,紹宣帝滅掉油燈,忽然扶額一笑,寶兒身邊有他派去保護的影衛,定然不會出事的。
……
高高的城牆上,蘇文歌渾身是血的站在中央,三萬精兵駐守城牆,整整抵擋了一天一夜,將士們都有些筋疲力盡了。蘇文歌轉過身,眼前血舞滿地,城牆上下一片死寂和哭號。
螟蛉國和貪狼國的兵力已經退回去休整,恐怕他們也沒想到蘇文歌這塊肉居然這麼難啃,身為一個進攻型的將領,居然還會守城?隻能說是天賦了。
蘇文歌心中一片苦澀,他從未守過城,隻是將宴道平當日的做法學了個十成。誓死保衛都城,他能做到,他也一定要他手下的兵都做到。城牆的後麵,是這些人的家人。他沒有家人,他隻有信仰,所以他依然堅守。
眼前的景色被鮮血淋漓的片片瓦解。他住著長劍“撲通”一聲坐在地上,仰著頭靠在牆內,一天一夜緊繃著的神經此時終於得以舒緩。他手指緊握著劍柄,即便是三萬對二十萬,也一定,不能輸。
他絕不認輸。
蘇文歌頭腦有些混沌。
“將軍,將軍……”
身旁有人在推他,蘇文歌睜開眼,裏麵的血絲還清晰可見,“何事?”
來人是個渾身是血的軍士,右臂上包紮了好幾道。蘇文歌神色軟了下來,他手下的兵,果然都是好樣的。他身上的血跡一大片,定然都是敵軍的血,殺得好!
“將軍,皇後娘娘來了!而且皇後娘娘說她要站在城牆上,直到看著敵軍撤退!”來人苦著一張臉,幾乎要撓掉了頭發,這裏是他們這些大男人守城的地方,皇後娘娘怎麼就來了?!一邊要全力迎敵一邊要保護皇後娘娘……恐怕沒幾個有心力能做到吧?
他的老天……
蘇文歌聽聞此言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他一把提起劍便立時站直了身子,心裏也不知到底是氣還是怒:“簡直是胡鬧!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