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固執,晚晚,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請你慎重地考慮一下我今天說的話。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很樂意幫你詳細收集一下……各種各樣你感興趣的材料。”
蘇晚也端起自己的茶杯,和孟涵一前一後地穿過休閑吧,她側著眼瞅著孟涵,忽然笑道:“我今天忽然覺得,你好像也有一點可愛。”
孟涵微有些詫異,蘇晚接著笑道:“那大概是因為,我到今天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而你……比我早很多年就明白了。”
她一個轉身攔在孟涵身前,禮貌地伸出右手,孟涵微有些發愣,仍伸出了右手遞給她,蘇晚握著她的手笑道:“今後請多指教!”
她的回應大大的出乎孟涵的意料——這算是……
宣戰嗎?
孟涵用最後一絲力氣握住咖啡杯,這場戰爭,還未開始就已落幕。
當蘇晚站出來不肯退卻的時候,她最後一絲可能的機會也沒有了。
“我不願意今後的五年、十年,可能的話,也許是五十年,都像過去五年那樣難過。”蘇晚留下最後一句話後,目不斜視地邁向自己的座位。
她不知道未來的路有多荊棘,她隻知道,他們彼此永難忘懷,如此足矣。
早晨出門的時候他望著門口的穿衣鏡左看右看,她笑話他居然一把年紀了這麼臭美,他卻若有所思地歎道:“我也許真的老了。”
“還沒到三十呢,就說老了——從昨天到今早,你說自己老,都不知道多少回了!”
他撫著自己眉間淺淺的皺紋痕跡,笑得有些澀然:“我一想到我們認識都有十二年了,就覺得有些害怕,覺得……時光過得這麼快,覺得我已經老了。十二年,我好像把一輩子的生老病死喜怒哀樂都經曆完了。”
頓了半晌之後他又補了一句:“可我又覺得,我和你這一輩子,才剛剛開始。”
她一下子怔在門邊,她的一輩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曾經灰敗的生命,因為遇見他而現出一絲微光,曾經她天真地以為,活過了二十歲,她這一生便能平平坦坦,每次他埋怨她總是他一個人在為兩個人的將來努力時,她很想告訴他,我最大的努力,就是努力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能和你在一起。
她伸出手撫平他眉間的紋路,低著頭輕笑道:“我也是呢。”
午休的空檔,顧鋒寒得意地歪在沙發上,看蘇晚拿著酒精給他右邊唇角消毒。明明痛得呲牙咧嘴的,他還要咧著嘴朝她笑:“我是不是時來運轉了?以前都是我伺候你,現在改你伺候我了?”
蘇晚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有那個力氣說話,怎麼沒多揍淩千帆兩拳頭呀?”
“我故意的。”
“得了吧,你就吹吧。”
他依舊咧著嘴,固定臉部讓她拿著棉簽擦來擦去的,一邊還要含含糊糊地說道:“千帆小時候可是在部隊學過散打的,我要還手,他才來勁呢。”
蘇晚拿著棉簽的手暗暗用了一點兒力,聽著他抽氣的聲音心裏暗爽,再一看他那雙勾魂攝魄的狹長鳳眼仍是直勾勾地瞅著她,手上的動作又不由自主地輕下來。
“早上孟涵跟你說什麼了?”
顧鋒寒仍是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含含糊糊地問了一句。蘇晚斜瞟過去,見他臉上甚是雲淡風輕的模樣,笑了笑道:“女人的秘密。”
“你們倆還能有秘密?”
蘇晚微微一哂,這件事她得自己處理,如果孟涵所言不虛,真有什麼人想在背後給她射冷箭,她得證明她有能力處理好這件事——顧鋒寒和她是現實生活中的人,不是什麼王子和灰姑娘,她不能寄望於他來為她處理一切麻煩,即便他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