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策劃 (2)(1 / 3)

他們倆誰也不記得是怎樣從香城大酒店回到心湖苑的,不記得是誰開的門,更不記得是怎樣從客廳回到臥室的,隻知道他們忘情地跳了一晚上的舞,被邀請到場的記者們肆無忌憚地拍下他們的翩翩舞姿,劈裏啪啦地敲著鍵盤以最迅捷的速度向八卦娛樂報紙雜誌甚至是網上傳播新一個灰姑娘誕生的故事。

他們沿著牆壁從客廳糾纏到臥室,恨不得奪走對方口中每一絲空氣,沒有開燈,卻能清清楚楚地看見對方眼中燃燒著的欲望。闖進臥室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牆上的開關,寧靜幽藍的吊燈如流光水瀉般傾瀉在淡淡的月色黃暈中,漆黑天幕上嵌著萬千星辰,都在這一刻綻放出最燦爛的光彩。他靈巧修長的十指在她細致的肌理上燃起點點火花,天旋地轉之間他全身的重量便壓在她身上,迷蒙之中睜開眼,看到幽暗天幕中綴著的星辰閃爍,恍然如在夢中,蘇晚低低地歎了一聲,完全無法用言辭來描述這一刻的美景。她的視線微微下移,愣了三秒鍾之後她尖叫著要關燈,顧鋒寒按滅臥室的吊燈,黑暗中傳來他壓抑不住的悶笑聲,蘇晚動了動,他仍有一大半的重量強橫地壓過來,讓她絲毫動彈不得。

她努力地奮鬥了半天想在這近乎窒息地索取交換中呼吸一點新鮮空氣,他卻不留給她一絲喘息的機會,用力地吮上她的唇,細致溫柔地吮著曾在夢中輾轉千回的唇瓣。盡管今天在慶功會上未曾間斷的舞早已耗盡她全身的力氣,蘇晚仍掙紮著凝聚最後一絲氣力熱情地回應他,她閉著眼,卻知道窗外月色朦朧,如同張愛玲描述過的淺水灣酒店裏的那一幕一樣,明明是頭一回,她卻覺得此情此景早已在夢中經曆過千萬次,隻聽到她自己強自壓抑的喘息:“上白,我累了……”

顧鋒寒沒有回答,幽暗的夜裏隻有他幽深雙眸中流轉著異樣的神采,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縮在他堅實臂彎中一同沉沉睡去,又不知過了多久她漸漸醒過來,窗外的月亮早已繞過一個大圈到另一頭去了,顧鋒寒沉睡的麵龐顯得格外的溫柔,整張臉似乎都散發著暖暖的融光,她伸出食指在他眉骨上摩挲,他忽地睜開眼來,帶著捉弄促狹的笑意。

“上白,”她輕聲地喚著他:““上白……我再叫你最後一回上白好不好?”

他修長的手指在她鎖骨上緩緩摩挲,她全身每一個細胞每一條神經似乎都變得格外靈敏,他眼中的火光漸漸濃烈起來:“好,你叫我什麼,我就是什麼……”

他十指成梳,在她的發間細細梳理,細長的發絲繞在他的十指間,纏纏繞繞,繞繞纏纏,似是從前世糾纏到今生,以後還要繼續糾纏到來世,他隻覺得這一刻的滿足勝於以往所有的歡樂傷悲——所有的歡樂相對這一刻都顯得那樣渺小,所有的傷悲在現時的纏綿麵前都不值一提。纏纏繞繞之間聽見她略帶哽咽地說:“上白,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傻姑娘,”他輕拂過她眼角的點滴濕潤,忽地覺得這樣的擁抱,美好得讓他難以置信,之前重逢時的喜悅,因誤會她的移情別戀而轉為加倍的仇恨,隻有這一刻,隻有這一刻……這世上再沒有一樣東西,比心意相通靈犀一點的兩個人來得珍貴了。他擁著她的手臂忽地緊起來,恨不得她整個人從今晚後都這樣和他融為一體——十二年了,他不想再和她分開,也不會讓任何事再將他們分開!

他一時竟不知道什麼話才能表達他現在的心情,又或許在這樣的時刻一切的甜言蜜語都不足以修飾他對她的愛。極遠的地方傳來教堂的鍾聲,和心湖苑隔著鏡湖遙遙相望的是婺城最古老的教堂,似乎還是清末民初時外國人修建的,顧鋒寒順著教堂的頌歌輕輕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