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綰瞬間抬起了臉:“你、說、什、麼?”
“綰綰,我知道你不願意承認我是你的父親……”
男人一雙布著薄紅且尚未渾濁的瞳眸裏滿是悲慟,像是未察覺到霍綰的情緒變化。
霍綰一字一頓,“前半句。”
“我驗過我和你的DNA了,報告檢測單上說……”
對,就是這句。
“哢嚓”一聲,霍綰的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支簽字筆。
不用想也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就這樣哢嚓從中間折斷,墨汁滲了她一手,從她的指縫流淌到了地板上。
雲擎被她的這番舉動震到,“綰綰……”
他知道她無法接受,可沒想到會如此……
“出、去。”她雙目猩紅,卻不是因為動容,而是憤怒,前所未有的憤怒。
天知道霍綰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暴戾地喝出聲來,這也是她所能維持著的最後的冷靜。
她手裏的那半截簽字筆也毫不猶豫地砸向了前方,“滾,我讓你出去!”
就在這時,聽到了室內的動靜,書房的門一下子從外麵破開了!
看清楚屋內的景象後,厲濯羽沒有一刻停頓地闊步來到了霍綰身邊,將她攬進了懷裏。
他圈著她,蹙著眉,溫聲安撫,“綰綰,沒事了,我來了……”
霍綰有情緒病,這隻有少數人知道,她看過醫生也吃過一段時間藥,那種藥不能長期吃,加上後來穩定了不少,所以斷了藥,用煙草來緩解穩定。
原本她不是那種情緒大起大落的人,可自從來了帝都,遇到了這一係列的事情,病情還是一發不可收拾的加重了。
接著,厲濯羽冷冷看向正對麵充滿了無措與頹敗的男人:
“我想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這件事絕不罷休。”
該死。
他就不該讓她和雲擎單獨待在一間屋子裏。
自從雲擎提到那個陌生的名字“白雅”開始,他就已經察覺到霍綰的不對勁了,如果他當時再強硬一點再堅持一點,就一定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就在這時,一隻冰涼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臂,耳畔傳來女人氣若遊絲卻異常執著的聲音:“讓他走。”
這話是對厲濯羽說的,可霍綰的眼神卻死死釘在了對麵的男人身上:
“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永遠。否則,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這群人到底要折磨她到什麼時候?
那個女人就算了,現如今又跳出來一個自稱是她父親的男人。
嗬……
他們心裏真的一點數都沒有嗎,什麼身份,也敢隨便來和她攀關係?
“雲先生是聽不懂話嗎?”少年如刃般的眼神愈發淩戾,“我夫人讓你離開,是不明白,還是需要我讓保鏢把你請出去?”
厲濯羽自然不會這麼輕易算了,可霍綰都已經這麼說了,至少今天是不能追究到底了。
霍綰眼下情緒不穩定,他隻能遵照她的意思,讓雲擎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