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位長老邁進了她家的大門,恭喜她正式成為族長的未婚妻,而這個名號也會很快變成格蘭芬多夫人,一族裏,隻有族長夫人才能擁有這樣的稱呼。
她的父親異常高興,因為這意味著他們家跟著會受到重用,母親則溫柔的叮囑她,萬事要三思而後行,以夫為貴。
安娜塔西雅懂事的點頭一一應下,內心深處卻有著什麼慢慢死去。
既然婚事已經決定,安娜塔西雅也就不能繼續住在父母家中,她搬到了格蘭芬多城堡,那裏早已安排妥當,華麗的房間,珍稀的珠寶,都是未來格蘭芬多夫人應得的恩賜。
安娜塔西雅垂下眼瞼,任由大門被重重的帶上,一瞬間,她想起書中的插圖,一隻美麗的金絲雀被關在一個黃金的籠子裏,那隻金絲雀後來怎麼樣了?安娜塔西雅使勁想,卻忘記了書後的結局,算了,不記得也好。
安娜塔西雅的生活比從前更加局限,或在臥室裏,或在庭院裏,她曾經走上走廊,卻立刻被新來的侍女勸了回去,她並不是要窺探什麼,隻是想去看看書,然後,她懂了,這兒的書房是族長大人的,不是她的,她得回去她的籠子裏,她還沒有嫁給他。
戈德裏克•格蘭芬多,她未來的丈夫,但自從她來這裏就沒見到過他,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族長歸來那天的膽怯一瞥,而這末記憶也隨著時間慢慢流逝。
婚期一再被推後,安娜塔西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逐漸適應了,或者說被動適應了這種一成不變的生活,兩個月後的一天,百無聊奈的安娜塔西雅再次走到走廊上,她驚訝的發現書房的門是開的,四周也沒有人守著,悶壞了的她對自己說,隻要一本書就好,她需要閱讀。
輕手輕腳的走近書房,裏麵空無一人,安娜塔西雅看著整整一書架的書睜大眼睛,欣喜若狂的她小心翼翼的翻閱起來,居然有很多介紹神奇生物的書本,而且都是她從前沒看過的,左手拿一本,右手掂量一本,安娜塔西雅不知道拿那些好。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冰冷的聲音在房間響起,毫無感情:“誰允許你進來的?”
啪——
安娜塔西雅手中的書掉落,她驚慌的扭頭,那張英氣逼人的臉闖進了她的視線,金發少年隻比她高半個頭,卻渾身散發著凜冽的氣勢,寫滿謝絕靠近字樣。
“族長大人,這位就是安娜塔西雅小姐。”少年身後跟著的一個男巫恭敬的說。
是戈德裏克!安娜塔西雅呼吸隨之一滯。
“事情就照我說的辦,你可以下去了。”金發少年吩咐完,後者就識相的行禮離開。
安娜塔西雅無法言語,她的聲音卡在喉嚨裏,她覺得連行禮都困難,於是隻得低頭,她不敢對視這個人。
“不許有下次。”少年越過她走到前方的桌椅旁優雅坐下,揮揮手示意她下不為例。
安娜塔西雅立刻屈膝行禮退了出去,等回到臥室,她整個後背都是涼的,這個人就是要成為她丈夫的人,如此的冷漠疏離,安娜塔西雅心裏有的那一點點關於愛情的幻想也破滅了。
三天後,婚禮終於在城堡舉行,複雜的禮儀之後,她被獨自扔到新房,光彩奪目的房內裝飾變相的刺傷著她的心,她覺得她的一生似乎已經到了盡頭。
新婚之夜,她的丈夫沒有出現。
隔日中午,她的丈夫終於來了,臉上沒有任何喜悅之情,甚至沒有多看她兩眼,那個如冰般寒冷的少年對她說:“我需要一個妻子,這是你在這裏的理由。”
安娜塔西雅低頭,試圖用長長的頭發遮住所有的表情,她告訴自己不要難過,格蘭芬多一族的女孩本就是棋子。
“約束自己的言行,不要給我招惹麻煩。”她的丈夫走到某個櫃子旁揮了揮手,櫃門隨之打開:“這些給你,你要做的隻有一點,就是安分。”
安娜塔西雅眼睛一亮,那個櫃子裏滿滿的都是書!
從那天起,安娜塔西雅半幽禁般住在格蘭芬多城堡,有一段時間她很疑惑,為什麼她的丈夫從不碰他,他需要妻子,難道不是為了留下血脈嗎?很快的,她懂了,妻子還有另一個用途就是拉攏勢力。
安娜塔西雅不再是個孩子了,她豎著耳朵聆聽周遭發生的一切,生活在格蘭芬多領地的本家自然比旁係消息靈通,他的丈夫一步步建立權威排除異己,手段極其果斷冷酷,一開始,她偶爾還能聽到家族裏有不諧的聲音,但漸漸的,都沒有了,連帶著,那些人也消失無蹤。
時間飛逝,轉眼已三年。
安娜塔西雅見到戈德裏克的次數不多也不少,但她從未見到她的丈夫有過另外的表情,他隻有一張臉,冷冷的睥睨眾生的臉,他說話從來沒有感情,隻有那絕對零下的溫度,冷徹心扉。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心。
突然有一天,他的丈夫走進房間,直截了當的開口:“我現在不需要妻子了。”大權在握,妻子這種擺設自然也顯得可有可無。
安娜塔西雅此時異常平靜,這個人眼裏已經容不下她了麼?
“你可以離開,我就當你死了。”平板的語調。
離開?安娜塔西雅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格蘭芬多一族的女孩嚴禁外出,這是族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