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也該放棄了,哈裏曼先生。”沢田綱吉歎了口氣,緩緩的道,“你是贏不了的。”

哈裏曼卻好像沒在聽他所說的話,或者說,雖然聽到了,也隻是聽見罷了,他並沒有給出任何的反應,而是仰頭看著牆壁上的斑駁油畫,就算精心去嗬護,百年的時光還是在油畫上留下了斑駁的痕跡。

那幅畫很難看出是什麼,溫莎本來就不會畫畫,用顏料塗抹紙張也隻是她的心血來\/潮,勉強辨認出油畫的邊角畫著樹木,其他大\/片的白色顏料就認不出來了,哈裏曼空閑的時候時常會一個人待在大廳裏,望著那幅畫發呆,其實送入房間裏會更合適一些,但是女仆說溫莎是在大廳裏畫的,他想,把這幅畫放在這裏,他或許能更貼近她一點也說不定。

“那個……是薔薇……嗎?”少女猶豫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沢田綱吉側頭看去,長發披肩,穿著碎花長裙的少女身上也有著淡淡的花香味,額上也有著些許薄汗,似乎是急急忙忙的跑來的,轉眸跟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沙紀繼續說著,“嗯……應該是薔薇吧。”

“薔薇?”哈裏曼詫異回頭。

“溫莎小姐種的薔薇花,從大廳的窗戶往外看,森林的盡頭,是薔薇園。”沙紀將雙手背在了身後,“她說本來想在薔薇花盛開的時候,和你一起看的。”

“溫莎,你、你看見她了!”哈裏曼終於反應了過來一般,想要衝過來質問少女,腳下卻沒辦法行動,“不、不可能,因為她……”

“靈魂是存在的,所謂的死者複活,就是給沒有軀殼的靈魂容身之所的魔術不是嗎?”少女想了想說,“雖然普通來說並不會出現像這樣靈魂一直遊蕩在生者旁邊的情況,溫莎小姐一直在看著你,並且從來沒有憎恨過你。”

“她現在還在這裏嗎?”哈裏曼激動了起來,左右張望,眸中是顯而易見的欣喜與倉皇。

“我也不是隨時都能看見她。”少女輕輕抿唇,“其實……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那麼激動。”

“你並不了解溫莎小姐不是麼?”看著哈裏曼驚愕的神情,沙紀不緊不慢的補充著,“她活著的時候,你疲憊的奔赴世界各地,為她找尋不老不死的方法,甚至不能留下來,好好的陪她度過一天,卻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她是不是想要永生。對了,她說最後一張塔羅牌在你的口袋裏。”

原本還不是很相信少女的話語,畢竟他在這裏一日複一日,卻從未再見她的笑顏,沉默了許久,他從兜裏拿出了最後一張塔羅牌,順手銷毀。

一直籠罩在森林上空窒息般的冷氣霍然消失,陽光肆無忌憚的穿過了密密疊疊的森林,朝氣蓬勃,光影流轉。

“啊,解開了。”雙手合十,滿意了的少女往外走去,“那你慢慢傷感,我先走啦。”

“緒川。”少女剛走了兩步,沢田綱吉忽然開口。

“嗯?”她停頓了身形,微微翹\/起的尾音和往常相比並無差別。

“……不,沒什麼。”他停頓了一下,最終卻沒說什麼。

……

當天中午他們就回到了洛杉磯的酒店,哈裏曼的事情並沒有給他們造成多大的影響,不過和那些政\/客分別前,少女還是不忘警告:“最好別把魔術的事情到處說哦,我倒是無所謂啦,不過那群古板的家夥,會怎麼樣我就不知道了。”

即使不知道少女說的“古板的家夥”是誰,但是才經曆了森林危險事情的眾人還是紛紛點頭,並且統一口徑,對在森林裏喪生的人做出了解釋——酗酒過度死亡,在場的大多是商界政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合夥編造謊言是再適合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