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固執地看著我,孩子氣地說,“不要隻是妻子!”
我沉重的心情頓時大好,又哭又笑地捏他的臉,“讓你兒子看一看,自己的爹爹是什麼樣子?都多大了?不是妻子是什麼?”
“是愛人,我要你說,你愛我。”
他的表情極其認真,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成分。海藍色的眸子灼灼的,像是要燃燒起來一樣,我摸了摸他的臉,歎道,“嗯,我愛你,很愛很愛你,所以不會離開……”
我的話還沒有說話,已經被他用吻封住了口。
在他的內心深處,還停留在王朝大戰的那一年吧。無論多強,無論多久,他還是那個名叫薑卓的孩子,被爹帶入了一個有著陽光的地方,從此,他再也不願意長大,再也不願意別人帶走屬於他的幸福。因為,他固執地守護著。
“阿寶,等最後一擊結束,我們就想盡辦法救他,不是有言默嗎?不是有你娘嗎?我們會有辦法的。他是我用靈魂尊敬著的人,所以我也會救他。”他愛戀地摸著我的臉,癡癡地說,“是他給了我一個這麼好的阿寶,盡了我應盡的責任。”
我靠進他的懷裏,抱著他,“言默說,辦法很有可能在李道的身上,我看他中毒,跟李道脫不了幹係。你們的作戰計劃準備好了嗎?”
“當然,那會是一張讓他插翅難逃的網,再借言默帶來的東風,很快就會結束了。”
心有明月(上)
薑卓牽著我的手返回營地,聶明燁站在營口等我們。
他的笑容像是久曆暴雨之後的風帆,我停在離他隻有幾步遠的地方,突然不明白,拆掉了心牆之後的自己,該用什麼樣的心態和表情去麵對一份承載了十年感情的人?怪是不怪了,愛是不能愛了,那就隻能坦然地去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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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燁哥哥。”我隻能笑,然後下意識地更加抓緊薑卓溫暖的手。心還是會痛的,會為他心痛,我不知道我於他意味著什麼,他於我,曾經意味著整個世界。而今不能陪伴他的我,能給他些什麼?隻有健康和祝願,隻有這麼可憐的一點點。我欠了夜朝夕,欠了他一份自由灑脫的生活,我欠了聶明燁,欠了他一生一世的誓言,就因為我已經虧欠了兩個這麼好的人,如今站在我身邊的這個,我無論如何不能再欠。
聶明燁的眼睛像是一麵玲瓏的鏡子,我幾乎不用再多添一份表情和一句話,所有的東西都能映照在裏麵。所以,他隻是說,“回來了就好,快要開飯了。陛下好幾天沒有吃好了吧?我讓夥房弄了排骨湯,您和王妃都喝一些。”
薑卓邁前幾步步,想要開口對他說些什麼,卻被他揮手阻止,“我們之間,還需要多說什麼?陛下您跟我,從一開始,不就抱著同樣的心態嗎?隻要能達到,無論是誰,另一個都應該不會有怨言吧……您說是不是?”
他們同時把目光放到我的身上,我的渾身都像被針紮了一樣難受。薑卓攬著我的肩膀,寬慰地說,“先決戰吧,我們的事情,待決戰之後再來解決。阿寶,你待會到主帳來,這次的作戰布局想要聽一聽你的意見。”
我順從地點點頭,隨他們一起去夥房用飯。看到我們來,原本熙熙攘攘的夥房一下子撤了個精光,倒是有幾個好奇的小兵堆擠在帳口,又被夥夫揮著鏟子趕走了。
都是最簡單最常見的菜式,夥夫好像有點偏愛聶明燁,給他上的飯量格外地足。偏偏這個人從少年時代開始,東西就吃得不多,所以他很自然地把我的飯和他的飯對調了一下。
“喂喂喂!”我要伸手去奪,聶明燁搖頭,“你太瘦,要多吃一點。”
“你好意思說我啊,自己也那麼瘦。”我扯著身旁薑卓的袖子,要他幫我,誰知,他卻幫著聶明燁成功地換過了飯碗。
我怨念地看著他們,一個是對我恩重如山的男人,一個是對我情深意重的男人,兩個人都若無其事地吃飯說話,徹底無視我的抗議。
吃到一半的時候,聶明燁被和國的軍士叫了出去,偌大的夥房隻剩下我跟薑卓兩個人。他像平常一樣安靜地吃飯,不時給我夾一些菜,我們卻都不說話,氣氛頓時有些怪異。
我隻能沒話找話說,“卓,泥鰍在國內又推行了幾項改革措施,小魚兒幫忙,效果好像還不錯。”
“嗯。”他塞進一口米飯。
“昌兒會說一些話了,夏夏說,他跟湛鋒家的小子相處得很融洽,人傑他們兩對好像打算在同一天結婚。”
他慢慢地咀嚼著青菜,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隻有聽到茗昌的時候頓了一下,依然沒有顯露出多大的熱情。這個男人幾時變得這麼小氣了?怎麼覺得他是在跟我賭氣……難道是為我抱了聶明燁而耿耿於懷?不像他平時大度而又寬容的作風呀。
“相公!”我放下碗筷,硬是擠進他的懷裏,討好地看著他,“你是不是在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