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不到。
到了下半夜,蔚淺一直在裏麵照顧著,蕭慕琰就守在病房外,一步都不敢靠近,等到葉涼醒了,她第一件事就是摸小腹,抓著蔚淺的手異常緊張的問:“蔚姐,我的孩子……還在不在?”
蔚淺麵露難色,咬咬唇道:“葉涼,你還年輕,和慕四少以後會有孩子的。你別急……”
她呆呆的看著蔚淺,蒼白如紙的唇瓣顫抖著,整個人的肩膀都在瑟縮抖動,她說:“你……你說什麼?怎麼可能……我明明就能感覺得到……他還在……”
葉涼越說情緒越激動,哭聲越來越大,幾乎撕心裂肺,“蔚姐……他還在的是不是?!他還在是不是?!”
她的哭聲,穿透整個空蕩的病房,刺進蕭慕琰的耳膜裏,形成致命的傷。
那晚,葉涼哭了小半夜,蔚淺就陪在她身邊,她不敢叫慕四少進來,葉涼那個失控的樣子,見到慕四少,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子。
她幾乎是耗盡全身力氣的哭,身體仿佛都快承受不住幾乎要散架。
蕭慕琰在外麵聽了小半夜尖銳的哭聲。
疼痛難言,此刻,才真切的明白,什麼叫做割掉心頭肉。
葉涼是哭累睡著的,她在夢裏顯得很不安穩,緊緊蜷縮著身體,幾乎要團成一個球,而蕭慕琰,從始至終就沒有踏進來一步。
第二日,蔚淺依舊在不辭辛勞的照顧,她勸葉涼喝一點稀粥,葉涼嘴巴不動,目光呆滯,像失了神的布偶。
她偶爾緊張的忽然抓住蔚淺的手,緊張異常的問:“醫生是不是騙我了?其實,那孩子還在的是不是?!蔚姐,你和我說實話啊……”
蔚淺看的心裏也不是滋味,抱著葉涼虛弱的身子安慰:“葉涼,不要傷心,一切都會過去的,你和慕四少還會有孩子的。”
葉涼的眼睛裏慘淡無光,她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就算有,那也不是蕭久。”
蕭慕琰站在門外,心神交瘁,蕭久,原來在她心裏,那孩子已經叫做蕭久。
寓意天長地久。
蔚淺一驚,葉涼眼底哪還有什麼柔軟可言,生生的都是痛,那樣子,仿佛將慕四少當做了隔世的仇家。
“葉涼……”
葉涼咬唇,對蔚淺請求道:“蔚姐,我想回家。”
葉家二老來醫院接葉涼的時候,什麼責備的話也沒說,小兩口的事情,他們這些老的也不清楚狀況,誰對誰錯,還要等葉涼心情平靜下來再問事情的原委。
蕭慕琰沒有半點阻止的意思,他看著葉涼一步一步退出他的視線,卻發現,連挽留都說不出口。
葉涼忽然變得很沉默,趙清很不放心,有好幾次跑到樓上臥室裏和她說:“涼啊,你這麼年輕,還能懷上孩子的。要不,我讓慕琰過來看看你?”
葉涼目光裏忽明忽暗,說不清是什麼情緒,她搖頭道:“媽,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趙清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葉涼現在變成這樣,她也沒法再嘮叨什麼,隻好答應:“那好,你想吃什麼和媽說,我給你做去。你什麼時候想見人,我就去給你叫來。現在啊,你隻要好好養身體。”
趙清不放心的退出房間,剛帶上門走到樓下,上麵臥室裏就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她趕緊跑上去看,葉涼捂著耳朵,門口砸的就是支離破碎的手機。
“涼涼,怎麼了這是?怎麼好好的把手機給砸了呢?”
葉涼偏頭,什麼話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