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琰……不要我了……”
大抵人都是犯賤的,有台階下的時候故作矜持,走到懸崖邊上才知道後悔,葉涼那晚受了涼,當晚就發起高燒,被送到醫院。
趙清打電話給蕭慕琰,已是打不通了。
“這究竟怎麼回事,不說好了明早一起回去的嗎?怎麼大晚上的人就跑了?”
葉振國安慰道:“或許是有急事,要不就是葉涼和慕琰有些事情沒說好,現在最緊要的事情就是葉涼這身體,別的,先別管了!”
葉涼燒的迷迷糊糊的,嘴裏一會兒喊著“慕琰”,一會兒叫著“孩子”,趙清在一邊看著都揪心,又打了幾個電話給蕭慕琰,仍舊不通。
“再這樣下去,涼涼這身體怎麼承受的住啊?”
護士過來換了一趟水,趙清緊張的問:“我家女兒怎麼樣了?這燒退下去沒有?”
“沒有呢,估計得到明天了,我現在去拿冰袋給她鎮著,你們等著。”
“哎,好!”
大概鬧騰到第二天早上九點,葉涼這才退高燒,葉家二老忙活了一晚上,葉振國身體本就不好,趙清說:“你先回去休息,省得這裏躺一個,待會啊,又得躺一個。”
葉振國回去了,趙清一個人留在醫院照顧葉涼,葉涼還沒醒,睡得很不安穩,像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夢,一把抓住趙清的手,驚恐乞求:“慕琰……不要走!”
趙清放好她的手臂,將她額前汗濕的頭發擼到一邊,心疼的說:“好好好,不走,我不走。”
晚上,葉涼又開始反複發高燒,趙清打蕭慕琰的電話仍舊打不通,喊了醫生過來又是一番折騰,她畢竟年紀大了,再守著葉涼一夜恐怕不行,於是打了電話給陸遙。
陸遙趕來以後,體貼的對趙清說:“伯母,您先回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
“哎,好,我這年紀大了,腰也不行了,照顧了一天一夜我恐怕也是撐不住了,那就麻煩你了。”
“好,這裏交給我,您和伯父不用擔心。”
陸遙拿著冰袋放在她額頭上一直冰鎮著,她嘴裏模模糊糊的一直在嘀咕,到了淩晨三四點,陸遙摸摸她的額頭,高燒才退了下去,叫了值班醫生,量了體溫,已經沒什麼大礙,這才放心。
陸遙見她沒什麼大礙,正要出去打個電話,豈料,葉涼一骨碌抓住他的手,迷迷糊糊的撐起身子來就一把抱住他,“慕琰,不要走!”
她的手臂箍的很緊,他在刹那,怔愣住。
門外的男子,一手扶著胸口,一手扶著門框,腳步,在刹那頓住,他眼底,隻有無邊的暗,星火在他眼底隕落。
他收回腳,捂著胸口,黯淡的往回走。
醫院陰暗的長廊裏,隻看見一個身形玉立卻蕭索的背影,倒映在冰冷的瓷磚上,晨曦從他肩膀上穿過,唇角卻是落下灰暗。
葉涼,葉涼,住在他心底的女子,還是要投入他人的懷抱。
陸遙拍著懷裏迷迷糊糊的葉涼說:“葉涼?你感覺怎麼樣了?”
她還沒醒,手臂還緊緊的環抱著他,“不要走……慕琰。”
“好,我不走,不過你得乖一點,躺下來好好睡著,這樣會著涼的。”
看來,她高燒的真是不清,連人都不分了,這得燒的多糊塗。
葉涼真正醒過來,是在下午,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皮沉重的像鐵皮,幾乎要抬不起來,目光一錯,就看見眼前的人。
她的聲音異常沙啞,看清了眼前的人,微微失落,“你怎麼在這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