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葉涼好些吧,她這個樣子,回去也有可能會出事。”
清晨,阮正楠敲了敲葉涼的門,“葉涼,你起來了嗎?梳洗好了記得出來吃早餐。”
裏麵沒有聲音,他又敲了敲,“葉涼?”
一絲動靜也沒有,他擰開了把手,床上沒人,房間裏也沒有,阮正楠一驚,那邊的窗戶是開著的,這裏又是一樓,如果他沒猜錯,應該是葉涼為了不想讓他們看見,從這個窗戶走掉的。
阮正楠一邊打電話調動人手去找,一邊往客廳走,肖墨見他神色怪異,問道:“大哥,發生什麼事了?”
阮正楠掛掉電話以後,對肖墨說:“我們快去找葉涼,她不見了!”
肖墨一驚,立刻拿了椅子上的大衣隨阮正楠出去。
“如果我沒猜錯,葉涼應該去了慕四出事的那片海域。”
阮正楠點頭,“我猜想也是。”
海邊的風很大,夾雜著鹹鹹的海水腥味,葉涼走到懸崖邊上,發絲被吹得淩亂,她低頭看著懸崖下的礁石和湛藍的海水,那海水一下一下拍打著礁石,鍥而不舍,她看著底下,心跳微微加速,這麼高的地方,掉進海水裏,怎麼可能會平安無事?況且,慕琰還受了槍傷。
她仿佛看見了海水裏被染紅,她心如刀絞,刀刀剜心。
葉涼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慢慢摩挲著那戒指的輪廓,葉涼還記得,星光之下,他曾一步一步向她走來,帶著傾世繁華,她記得他說過的每句話,每個字。
蕭慕琰說,沒有給過你一場盛世婚禮,也沒有香檳玫瑰的求婚,一切都太粗糙,如今,我在HK所有員工麵前向你保證,此生,唯你葉涼是我蕭慕琰之妻,唯你葉涼,是我蕭慕琰此生摯愛。
他說她是他的妻子,此生,唯一摯愛。
可是如今,他在哪裏?
葉涼一步一步向前走,想要接觸那片湛藍的海,她伸手,看著前方,慢慢的走了過去。
阮正楠和肖墨剛到,一下車,就看見葉涼往懸崖邊上一直向前走,一驚,大叫出聲:“葉涼!”
葉涼不妨設,目光一直注視著前方,腳下一滑,就在阮正楠和肖墨眼前摔了下去。
半空裏的那一刹那,葉涼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她看不見任何悲傷,也沒有任何壓力,她隻知道,接下來,或許她就能見到朝思暮念的慕琰了。
耳朵裏,胸腔裏被灌進鹹澀的海水,她被海水沉溺,一點掙紮也沒有,放鬆了身體,慢慢的沉淪下去,被溫暖的海水包圍,這綿軟而又溫暖的觸感,仿佛那人的懷抱一般。
葉涼快要醒來的時候,耳邊有醫生和男人的交談聲,她全身虛軟無力,想要睜開眼睛,卻沒有半點力氣撐開沉重的眼皮。
阮正楠目光一錯,看見病床上的葉涼手指微微顫動,連忙走過去照看,醫生給葉涼又量了一次體溫和心跳,“葉小姐已經沒事了。”
葉涼一睜開眼睛,眼前就是阮正楠的臉龐,她目光渙散,阮正楠的五官在她視線裏微微晃動,出現幻覺,她開口第一聲喊出的依舊是:“慕琰。”
阮正楠和肖墨對視一眼,等到葉涼思維清晰過來,她全身都在發冷,她原來還沒死,還好好的活著,在她失足落下海裏的那一瞬間,她以為已經能去陪她的慕琰了,可是,終究是一場夢,夢醒了,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