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和他對視半晌,她扭頭看向別處,咬牙道:“你放開我!”
向南見她失了銳氣,心知她有些懼怕,終於還是把手從她衣服裏抽了出來,仔細替她理了理被弄皺的襯衣衣襟。跟著掐住她下巴,將她的臉掰向自己,在被他咬得紅腫的唇上愛憐地吻了一下,才完全鬆開她。
林夕重獲自由,立刻推開他從他身下鑽出來,站得離他遠遠的,揉著自己發痛的手腕一言不發。她原以為他懂得什麼叫做知難而退,現在看來,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四個字怎麼寫。
兩人各自站了電梯的一個角落,氣氛沉滯僵硬,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片刻之後,外麵響起工具撬門的聲音,物管及時趕到,將他們從電梯裏救了出去。林夕摁下了另一部電梯的向上鍵,向南卻徑直朝著樓梯走了。
*
仁恒總部,頂層辦公室,明媚的陽光透過寬大的落地窗,暖暖地斜灑在辦公桌上,硬質實木隱隱反射著輝光。向南埋首電腦前,指尖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聚精會神地處理文件。
羅城推門進來:“喏,你的新車鑰匙。”跟著手一揚,那把鑰匙就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向南手邊:“你撞壞那車估計得修一陣子,現在改用這輛吧。還有,酒駕的事已經都處理好了,就扣了點分,別的沒啥,趕明兒我找人再買點分。”
向南頭也沒抬,隻是簡短地嗯了聲。
羅城湊過去打量他,有些擔心:“南哥,你臉色好像還是不怎麼好,我都說讓你再住兩天了,你非得著急出院。”幾天前他喝醉酒開車,撞到路邊的電線杆上,車前蓋全都撞癟了,連安全氣囊都彈出來了,胸骨有點骨裂,輕微腦震蕩,但這都是小事,主要酒喝多了,胃出血。
問他為啥大白天地喝醉,他死活都不肯說。但他就算不說,他也知道,這八成又是因為林夕:“南哥,我們都知道你是為啥這麼糟蹋自己,但你也得為伯母想一下,她那麼大年紀,接到醫生電話通知她去醫院,你知道她多害怕嗎?都快嚇死了。現在你又這麼忙忙慌慌地出院,她怎麼勸都勸不聽,你想過她多擔心嗎?”
向南沉默片刻,終於從電腦前抬起頭來:“以後不會了。”以後就算再鬱結難消,他都不會去買醉了。從醫院醒來,看見他媽媽陳立青老淚縱橫的臉時,他就知道自己做錯了。
愛林夕是一回事,但這個世界還有愛他的人,不能再讓他們擔心。
羅城看他有了幾分醒悟的樣子,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忍不住又勸:“南哥,你跟林夕的事,急不來。她既然能狠下心賣掉仁恒的股份,拋下我們這些和她一起打天下的戰友,就已經說明她的堅決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得有點耐心。”
向南眉間覆著一層淡淡的憂愁:“我知道。”正是因為清楚地知道,所以才如此害怕,怕她越走越遠,自己連追都追不上了。
忽然間,桌上的電話響起,他抬手按下接聽鍵,來自他的秘書瑞貝卡:“向董,溫小姐在一樓前台,說是要見您,見不到您不會離開。”
向南一怔。自從他把溫暖趕出別墅之後,兩人就沒再見過麵,手機裏她的號碼也被他拉進了黑名單,來電短信一律拒接。現在她找到公司來,還能搞得讓瑞貝卡打電話通知他,想必一樓已經被她鬧得天翻地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