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深吸口氣,又緩緩地吐出:“我跟她認識很久了,相愛是宿命的緣分。”
“哇!” 女記者嬌羞地讚歎:“沒想到向總還是這麼癡情的男人。”
向南搖頭:“以男朋友或者丈夫的身份來說,我根本不是好男人,相反,我糟糕透了,對她做過很多錯事。我想,任何一個女性都不希望碰上像我這樣的男人。”
女記者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時愣住,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好半天後才說:“那,你太太是怎麼認為的呢?我有機會采訪她麼?好像她從來都沒有在公眾場合露過麵。”
向南指節互相摩挲著:“因為我做錯了事,她現在離家出走了,正在生我的氣。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借你的鏡頭跟她說幾句話。”
女記者徹底愣住,原本向南的風格是極少接受采訪的,所以此次他能同意她也很奇怪,現在總算明白了,原來他接受采訪是另有目的:“好啊。”
向南轉過頭去麵對攝像機,視線筆直地望進漆黑的鏡頭裏:“夕夕,我知道你一定躲在某個地方,因為恨我,所以不願意見我。如果你看得見今天這段采訪,我求求你,出來見我一麵,我已經沒有辦法了,到處都找不到你,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
一年了,她已經消失整整一年了,就連當時她車子燒毀的地方,如今也長出了新草,可是她卻還是沒有出現。但她是不可能死的,他好不容易才理清了自己的心意,他還想有無限多的時間可以和她重新開始,所以她不可以丟下他一個人,他不準她丟下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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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水鄉小鎮,夜裏河中飄蕩著烏篷船,河岸邊的老房子裏,木頭窗棱邊,一名素衣女子正在橘黃的燈光下作畫。完成畫稿後,她掃描進電腦,通過郵件發送出去。
發完返回郵箱首頁時,熱點新聞推薦頁麵上有兩個字迅速攝住了她的視線:向南。
她猶豫片刻,還是移動鼠標點開了鏈接,播放的是一段采訪視頻,一年不見,畫麵中的他比以往消瘦了,眼神也有些疲憊。上一次得知他的消息,也是通過新聞,仁恒易主,到處是頭版頭條。後來他就沉寂了,不知道去做什麼了,原來是開了工作室。
看到采訪的最後一段,林夕的心直突突地跳。向南筆直地望著鏡頭,視線仿佛透過鏡頭,穿越到她身前,直接而透徹地看進她的靈魂,讓她渾身為之一顫。難道他,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她死了?
一年前為了不讓父親死去,她和桃芝聯手,導演了一出自殺的戲。她先是把車鑰匙從邵孟那裏要了回來,送了他一些錢,安排他回老家,然後桃芝透過關係,在黑市搞了一具屍體,為了燒透還在車上澆上了兩桶汽油。隻要驗不出dna,就沒有人可以說她還活著。到時候她父親就可以借題發揮,趁機翻供。
隻是為了以防萬一,事情的真相沒有告訴其他人知道。她明白這麼做,一定會讓關心她愛她的人都痛不欲生,但她沒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