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暖和多了。
呂英才迷迷糊糊睡過去,身體暖和了就像與人擁抱那樣再也不會覺得冷,但是似乎不太對,這種擁抱的感覺太真實了,仿佛真的有一個人壓在他身上。他試圖睜眼,眼皮沉重睜不開,他動了動,手腳無力根本動彈不得。壓迫的力道更明顯,分明有個人壓在他身上,而且比剛才貼的更近,甚至能感覺到額頭上有他人呼出的熱氣,很暖,這讓他打心底裏厭惡。身體動不了,他張嘴想喊人,有個柔軟的東西伸入口中,仿佛有生命一樣纏住他的舌頭,不知道是想阻止他叫喊,還是想有什麼目的,他隻覺得呼吸困難,腦子更是一片模糊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那種被堵住嘴索取的感覺很差,毫無還手之力任人擺布。在呂英才以為自己要窒息時那東西出去了,接著背部貼上一塊溫暖的東西,像是人手。那東西慢慢上移滑到蝴蝶骨停住,愛不釋手一樣來回撫摸。
呂英才悶哼一聲,鎖骨好像被人咬了,真實的刺激感終於讓他忍無可忍,卯足一股勁揮出一拳。他的拳頭停在高處,一聲雞鳴接上他的思路,天亮了。
“兒子,起來吃飯了,你還要去給你爺爺拜年呢。”
趙秀蓮在門外喊,呂英才噌一下坐了起來,衣服顧不得穿扒開窗簾對著玻璃照。不是夢,鎖骨處有兩條月牙形的紅印,就像被人咬了那樣。
怎麼回事?
呂英才盯著窗戶納悶,窗外正好是經過的胡瑩,胡瑩看呂英才光著膀子坐在窗後一愣,忽然紅了臉跑掉了。
“兒子你要是再不起我踹你了。”
呂英才的老子呂軍也在門外喊,呂英才一臉狐疑穿衣服下床,他才出來就看父母盯著他看。
“兒子你沒睡好?黑眼圈都出來了。”趙秀蓮打量兒子的臉,白裏泛青,眼下烏黑。
“呃...可能是換了對方睡不熟。”
“瞎說,那是你從小睡到大的屋!別給我找借口,刷牙洗臉跟我拜年去。”
呂軍抬腳輕踹呂英才,呂英才趕緊去打水洗臉。趙秀蓮忙活完早飯,呂英才也洗漱完了,他擦著手進屋,隱約間聽到自己房內有聲音,於是跑去接電話。打電話來的是他同事,通知他局裏發生一起人命案,因為人手不夠速招他回去辦案。
呂英才掛斷電話跟父母說起回局裏的事,兩位家長自然反對,呂英才卻像已經下了決定,說什麼也要回去工作。胡瑩身為警察自然明白接到報案回局裏工作的感受,所以也沒勸說呂英才,隻是回屋收拾東西。呂英才父母勸說了很長時間,見兒子態度堅決,迫不得已隻能同意,誰叫他們兒子是個對工作負責的人。
終於說動父母,呂英才回屋收拾行李。他的行李不多,隻有一個小旅行包,帶了幾件換洗內衣和日常用品。他將這些東西依次塞入包裏,拉上拉鏈的同時想著還有什麼沒裝進去,眼睛掃到窗台看到了麵人,想也沒想把小麵人也裝進去。
他們收拾好東西,呂軍開農用拖拉機送他們去火車站。新年期間火車站人多,他們到售票處一打聽才知道回程火車票早已賣光,連站票都沒有,就剩車頂空著還沒票賣。他們隻好去隔壁的汽車站,雖然慢點但至少有個座。三人在汽車站等了快一個小時才排到他們,呂軍把他們送上車才走。
回程的汽車駛出車站,呂英才由於昨晚沒睡好閉著眼打盹。胡瑩還處在昨晚廟會的興奮期,本想和呂英才說點什麼,看他睡著了悻悻地坐在車裏發呆。
汽車行駛五個小時才回到B市,正巧遇到堵車,又在路上耽擱兩小時。呂英才睡了一路,才進入B市範圍就醒了,比野生動物的感覺還敏銳。
“我還以為你醒不了了,快到了,醒醒神準備下車吧。”胡瑩被冷落幾個小時也沒生氣,因為呂英才就是這樣的人,沒有眼力見,也不知道體貼人,但他的那股上進勁和沉穩機智吸引她,覺得跟了他不會過苦日子。
呂英才掃了眼窗外才知道已經回來了,他搓了把臉差點睡迷糊了,剛才仿佛做了和昨晚差不多的夢,可究竟夢到什麼不記得了。
這時汽車停下,幾個人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下車,像這種私人長途車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隨時停站。汽車重新啟動,又行駛一陣停在公交站點,呂英才和胡瑩下車,從這裏坐車兩站就到警局。
“你和我一起去警局嗎?”呂英才難得詢問胡瑩的意思。
“不了,我先回家。”胡瑩笑道,她為了和呂英才回老家特意請了三天假,明天才是假期最後一天。
“那好吧,路上小心。”
這時4路公交車駛進公交站,呂英才上車。胡瑩衝呂英才揮手告別,她要等其它公交車,和呂英才不順路。呂英才坐上車給同事韓崢打電話詢問案件進展情況,韓崢說已經鎖定犯罪嫌疑人,就等他回來一起去抓。
呂英才乘車到警局,下了車一眼看到門口等候的韓崢。韓崢是低他兩屆的學弟,號稱韓半仙,為人激靈,就是有時候沉不住氣,碰到什麼事都一副天塌的樣子。
“組長,怎麼兩天不見你臉色這麼差!”韓崢怪叫道,“組長,你背後有東西,我給你算...你別無視我啊,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