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
在墓裏我依賴張起靈,依賴胖子,在地上我依賴爸媽依賴吳老狗三爺在道上的名聲。
“吳邪?”耳旁傳來低低的呼喚。
我閉著眼睛沒有動。
他似乎是歎了一口氣,緊挨著我坐到我身邊,一隻手力道適中地微微調整了一下我頭的位置靠著他肩膀,微微的暖意隔著衣服傳來。
在這種環境裏呆了十幾天,按理早該味道詭異,他身上卻仍舊帶著我熟悉的淡淡的味道。
不是都市裏女孩子慣用的香水或是言情小說裏什麼青草香啊之類莫名其妙的東西。
而是一種屬於他的,淡淡的味道。
不香,但是聞著很舒服,覺得心安。
“我們這樣的,下了地就都做好了上不去的準備。”
我聽著,有什麼哽在了喉間。
他說‘我們’。
而這個‘我們’裏,不包括我。
好像我不管多努力還是被他排斥在外,我突然就覺得絕望。
“什麼叫上不去!我下來不是為了和你們一起去死!張起靈你他媽到底明不明白?”我想你活著,我之所以百般不願還是顛顛地在這和你找回憶,就是想你好好活著,活得像個人樣。
可是看著他淡然的眼睛,後麵的話我怎麼也說不出口。
那樣的話他說出來就像是啊今天天氣真好那樣無聊的寒暄。
我的憤怒無助就像打在了棉花上。
他是真的不在乎。
我還能怎麼辦。
我頹然地撐起身體,往旁邊挪了一點重新閉上眼睛,拒絕的意味明顯。
他也沒再靠過來。
我心裏苦笑一下,自己也覺得現在的行為有些無理取鬧,我又有什麼資格教訓他。
腦子裏思緒紛雜,慢慢的竟真的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我看了下手表,這一覺睡了六個多小時,已經到了上午八點多,山洞裏不分晝夜,好在還有高科技產品做後盾,不然我就像想學古人結繩記事都有困難。
我身旁有一小堆餘燼,我怔了一下,我記得昨晚我睡下的時候離火堆還挺遠的。
一旁的胖子見我醒了,一臉猥瑣地湊到我邊上衝我笑,“我說,天真你和小哥怎麼了?”
我掃一眼山洞隻隱約在他們發現我的那個小山洞裏看到一點模糊的影子。
“沒怎麼,就是我心情有點不好。”我悶悶地道。這裏就這麼點大,昨晚上我和張起靈雖然動靜不大但是胖子想不注意也難。
“天真,我之前就想說了,這小哥在杭州呆了段時間硬生生給你養出點人氣兒,你都給小哥喂的什麼?”
有這麼明顯嗎?我想了想,還沒開口胖子又道:“不會是你的精氣吧?那什麼聊齋裏不都這樣麼,美女鬼和窮書生一來二去對上了眼,呆久了那美女就越來越像人了。”
我有一瞬間很想把鞋底壓上胖子那張消瘦愈發透出一股猥瑣的大臉。
“你去養一個給我看看?胖子你別什麼書都亂看,那是聊齋嗎?。”
“不過,天真你氣色真的不好啊,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
“你他媽在這餓上幾天你紅光滿麵給我看看。”我怒了,死胖子胖子嘬著牙花還想說些什麼,要平時胖子絕對不是這麼沒眼色的人,估摸著也是在這破地方給逼的,不說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麼,何況還耐著餓頂著死亡壓力,他還能這麼條理清晰地和我說話都算是難得。
好在水潭邊的人回來了胖子雖然有心再逗我但是張起靈積威猶在,於是隻好一臉遺憾地坐到一邊休養生息。
一整天我們幾乎都沒再說話。
我眼神不是掃向專注地石壁發呆的張起靈,隻覺得心裏微微發苦。
罷了。
人果然貪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