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華,最厭惡旁門左道,但是為了自己在宮中得以保有一方清淨,也不得不倚仗家裏的勢力。說不累也不累,因為畢竟她從心底並不想和別人爭什麼。
俐妃自從孫輕華進宮以來就把她視作眼中釘,兩人劍拔弩張的關係不是她的一句“不想爭”就可以輕鬆解決,就連她平日裏因為時常需要一些零件工具而常常同家裏人見麵這件事,也被俐妃視為她爭寵穩固地位的手段。
不得不說,從剛才張亭頡這一句話就能看出,他們一家子活的都累,而且這種累,根本毫無意義。
“非也非也。”李璟搖搖扇子,眼角含著笑,一張桃花臉在秋日裏如同一陣春風,“張大人最近忙於治災,想必是不曉得,這陳國太子對本王那十一侄女可是一見鍾情,眼裏哪容得下其他佳人?”
張亭頡一愣,立刻拱手:“殿下說的是,十一公主傾城之姿,陛下留了這麼多年,沒想到最後竟便宜了陳國那小子。”這句頗為幽默的話說完,就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低笑。而張亭頡表麵上隨著大家笑的自然,實則心裏給自己緊緊的捏了把汗。
李璟搖搖扇子,也和大家一起勾了勾嘴角,側臉看向他。
張亭頡讀出了那眼神的意思——為臣多年,他實在是說了句不該說的話。這院子裏的人若當真如他所想,不僅僅是後宮的醜聞這麼簡單,就連整個大梁和陳國之間也必定會撕破臉皮……他回看李璟,衝他悄悄拱手,以謝他解圍之恩。
李琛笑的最開心:“是啊是啊,朕的皇姐裏就數十一姐最好看。”他一邊笑著朝院子裏望去,眼底劃過一絲惆悵。
“那奴才進去通傳一聲。”秦金飛快的轉身,像是怕身後的主子們反悔似的。起初幾步還是正常步速,等轉過一個玩兒,她立刻變走為跑,飛快的朝花園中聲音來源的方向跑去。
老天爺啊,可千萬別像她想的那樣啊!
秦金遠遠看見石桌前麵的一男一女,女的懶懶的趴在桌子上,後腦勺對著她,男的是站在一邊,溫柔的和她說著什麼。她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衝著那個女子的背影脫口而出:“輕……”
那女子聽到有人靠近,懶洋洋的轉過身來——秦金嗓子一噎,飛快的跪下,低下頭,硬生生的改了口:“輕……請公主和太子準備接駕,皇上和眾大臣正在花園門口。”說完,她便和原本坐著的李宜安一同起身,側側身子站在一邊讓出通道。
她清了清嗓子:“皇上駕到——”
聲音剛落下,李琛和幾位大人就出現在了三個人的視線中。
秦金伏在地上,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氣,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不怪她忒緊張,沒辦法,剛才在院外可能是距離有些遠,聽的不那麼真切,隻是覺得那女子說話懶懶的語調和孫輕華簡直如出一轍。雖然皇上現在還不能與妃子行周公之禮,但宮妃就是皇上的女人,就算每天的任務都是給他講故事這樣有些幼稚的事情,但後宮私通——算了,這個詞太嚴重,她不敢想。
方才那張亭頡想必也是聽出了什麼,才說出那樣的話。
她緩了緩劇烈的心跳——幸好不是她。
秦金突然想起自己曾經給孫輕華引見陳洛的事——不行!她搖搖頭,心裏暗想,等回去以後,一定要囑咐他們之中不管哪個,都一定要謹言慎行,不能讓身邊有心的人抓住一點把柄!
“臣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兩個人給李琛行了禮起身,一左一右站在眾人麵前。
李宜安今天穿的是一件黃色的宮裙,是她往日裏常穿的顏色,臉上略施粉黛,小臉嬌俏動人。而陳紀謖則是一襲白衣,黑發用金色發冠束起,娃娃臉多了幾分棱角。兩個人就單單站在那兒,襯著身後百花園裏各色的菊花,就是一道再賞心悅目不過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