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了秦仲歡一眼——可惡,方才好不容易壓下的情緒又翻湧出來。
她看著他清瘦的背影,咬了咬下唇:“公公沒什麼吩咐的話,奴才也告退了……”“坐下。”
他的聲音讓人不能拒絕。
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讓秦金聽到這兩個字就腿一軟,條件反射的“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下一秒,她從地上彈了起來。
秦仲歡轉身,看著她一臉別扭的站在原地,一隻手還別在後麵,眼裏閃過一絲極淡的笑意。
他抬手指了指椅子:“坐下。”
秦金站在原地不動。
她鼓起勇氣,抬頭說道:“……公公把藥放在那兒就好,奴才一會兒自己上藥。”她雖是下定了決心,但在對上他眼睛的那一刻,還是狼狽的移開了視線。
秦仲歡也不勉強她,轉身走到桌子旁,將紗布拿起來,在自己手上挽了一圈又一圈,最後拿起剪刀,“哢嚓”一聲剪斷。
秦金盯著他的動作,忍不住心頭一跳,好像他剛剛剪斷的不是一段普通的紗布,而是兩個人之間的緣分一樣。
他一直都是這樣一個幹脆的人啊。
秦仲歡轉身走到秦金身邊,微微彎腰,一隻手去捉她的手臂。秦金一躲,但還是沒能躲過,手腕被他抓著抬起來,衣袖被撩到手肘。
風有點兒涼,皮膚暴露在空集中的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秦仲歡抬頭朝門口使了個眼色,站在門口的小太監立刻關上房門,把寒冷隔絕在了房間外麵。
手臂上的舊紗布被一層一層小心的拆開,兩個人就這麼麵對麵的站著。他微微彎腰,一點一點用濕布將她的傷口擦幹淨,然後塗上一層涼涼的膏藥,最後再用紗布重新纏好。
整個過程中,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
偌大的偏殿中隻有他們兩人,就連呼吸聲都是那麼的明顯。
“好了。”重新包完之後,秦仲歡轉過身去淨手,“回去吧。”他說道,“早點休息。”
就這麼完了?秦金盯著他的背影愣在原地。
就算是關於傷口不再說什麼,那剛才她和小東子說的那些異想天開的話呢?他可是全聽到了,難道也就這麼不計較了嗎?
秦金突然感到害怕了。
她不怕秦仲歡不對她說話,但是卻害怕秦仲歡不再訓斥她。對她這般寬容,就像他曾經對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那樣。
他不會在因為一點小小的錯誤就罰她跪兩個時辰,也不會在她洋洋得意的時候給她破上一盆冷水。
難道她有受虐傾向嗎?天知道剛才她多想秦仲歡因為她剛才說的話而生氣,而開口斥責她沒大沒小口無遮攔。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聽見了假裝沒聽見。
小金子的智商偶爾上線
“聽說……”等了一會兒,秦金實在忍不住,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她一邊在心裏罵著自己不夠堅定,一邊躊躇著開口,“聽說,公主殿下她……已經同意嫁去陳國了?”
說完,她別過臉去,走到桌邊,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不自然的送到唇邊抿了一口,眼尾偷偷觀察著秦仲歡的反應。
男人聞言,“嗯”了一聲,然後緩緩轉過身看著她。
秦金見他轉身,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我隻是想問問……”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苦澀。
她深吸一口氣,抬眼裝作若無其事的看向他,“我隻是想問……我要什麼時候去公主那兒?行李什麼的,是不是已經可以準備了?”
在問完以後,她發現自己一直等著對麵人的答案,竟然緊張到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