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她穿著宮女的衣服,臉上也畫了點妝,就算是碰到不是很熟的宮人可能也隻是覺得她的臉看上去很眼熟,並不會把她同禦前的小秦公公扯到一起。
甚好。
畢竟是皇上第一次禦駕親征,出征儀式搞得紅紅火火熱血沸騰,就連在一旁觀禮的秦金都有一種內心的燥熱,恨不能自己也披上鎧甲上戰場。
儀式結束後,孫輕華的母親進宮看她,她叮囑秦金不要穿著女裝在外麵亂晃趕緊回去後,就匆匆的走了。
而李琛走後,秦金原本就無事可做,自然也不會給自己找事,隻是身上這身衣服太過好看,她實在舍不得脫下來,想著現在是冬日,禦花園裏人煙稀少,就在回宮的路上拐了個彎進了園子。
其實不是人煙稀少,而是一個人都沒有。
上一次來的時候還是陪著李琛一起。不過短短數日,已經有許多事情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宮裙被枯枝蹭到發出沙沙的響聲,秦金學著其他宮女的樣子將裙擺微微提起,小步小步的慢慢走著。
經過一個假山的時候,她腳底下有塊突出的鵝卵石做怪,讓她突然一滑,身子朝一邊歪去。
她雙手在空中胡亂的揮舞,卻隻抓到了空氣。
“嘩啦!”裙擺被枯枝刮爛了大半,而她也實打實的摔倒在地。
好好的宮裙被劃成了破布,現在就算她想作妖也沒轍了。她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月餘未見,果然還是沒什麼長進。”熟悉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
秦金突然僵在了原地。
小金子與師父
月餘未見。
秦金連頭都沒抬就直接撲了上去。
來人被她撞了個踉蹌,後退一步,但還是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自己胸`前的小腦袋:“衣裙尚可,就是動作粗獷,不倫不類。”
秦金摟著男人腰的手臂更緊了,聲音悶悶的:“是啊,從來沒做過女孩子,所以不知道怎麼辦嘛……”她蹭蹭男人胸`前的花紋,感受著他的氣息,“可是人家已經盡量放小步子了。”
男人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他背靠假山,她趴在他懷裏。
剛才還滿是枯枝敗葉的禦花園,如今在秦金的眼裏仿佛一下子如春日那般姹紫嫣紅。
“我能說句話嗎?”抱了一會兒,她方開口。
男人捏了捏她冰涼的耳垂:“回去再說。”
秦金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衣服根本就不是他往常的服飾,而是和她一樣,不知道從哪裏拿了一套普通小宦官的衣服。
“噗。”她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人靠衣裝,雖然我身上穿的不倫不類,但師父您這一身青蔥似的……”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睛突然一亮,“啊,這好像是長公主出嫁前流霞宮宮人的顏色吧!”
大梁民風不算保守,皇城更是引領時尚的風向標。在先皇還在位的時候,就接受了各宮妃嬪的聯名建議,宣布各宮都可以自己選定宮人服裝的顏色,隻是款式還是要統一,而且顏色一旦定了還不能改。例如禦前一直都是穩重的深藍色和棗紅色,而孫輕華的宮中是從前的敬妃娘娘住,選的鵝黃色,她從前在史美人那裏時是基佬紫,而長公主的流霞宮就是翠綠色。
此刻他們兩人一個鵝黃一個翠綠,是這禦花園中唯二的兩點顏色。
秦金拍了怕他的胸口,臉上的笑怎麼也控製不住:“真是——老黃瓜刷綠漆?”
老黃瓜臉色一僵,轉身就走。
= =
“不是去守陵了嗎?”剛進房門,秦金就迫不及待的拉他坐下問道。她看了看他不合身的宦官製服,再想想自己是在禦花園碰到他這件事,又聯想到剛才回來的路上他領著自己繞了許多小路,以至於他們倆一個宮人都沒撞見……她突然壓低了聲音,湊上去,“不會是偷偷跑回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