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飛安靜了,乖乖坐下來烤火,雖然撇了撇嘴,卻始終未曾跳起來。
留短須的那人眉眼一彎,笑言:“不愧是車武,也就你能製住這小子的蠻勁。”
“安陌,咱們還是尋些吃的來吧,公子定然餓了!”最穩重的那個又揀了些木柴,加上這本來就有的那些,足夠燒到明天早上了。
“劉印,讓左飛跟你去吧!”蒼以勤抬頭吩咐道。
穩重的和粗獷大漢起身應是,轉身走入了林子裏,而餘下的那文弱男子和短須之人則坐了下來,神色斂去了方才的玩笑之意,顯得認真了許多。
“車武,你一向心思縝密,這次的事你怎麼看?”蒼以勤沉聲發問,就在來此之前,他們遭遇了刺殺,雖然來者皆是山賊模樣,但那眼神和給人的感覺,明顯像是經過訓練的私兵,所幸他身邊的四人武功都不弱,否則……今日怕是就要交待在這了。
“公子,左不過就是那幾個可能,您不是心裏有數嗎?”瞧著文弱似書生的男子,誰又能想到他才是五人中武功最高的那個,倒也不辱沒他名字中的那個“武”字了。
“公子寬心,等出了這片林子,就是霖城的地界了,沒人敢再這裏亂來。”安陌,就是留短須的男子,聽他這時的語氣,方知他才是最為溫厚的那個。
車武忽然耳朵一動,繼而笑著仰頭邀請:“樹上的公子,相遇是緣,我的朋友打了獵物回來,看公子也是夜宿之人,不妨下來共用些裹腹?”
接受到車武的眼神示意,安陌和蒼以勤都了然,看來他們的軍師有意招攬這個分明身手不錯的公子?
胤禛周身縈繞著冰冷沉重的氣息,聽到這話,他閉了閉眼,最終露出了個苦笑,從前聽徽音說起她初到大清時的事,那時也隻是聽聽而已,如今輪到他遭遇這般類似的狀況,沒成想竟心緒慌亂無措到這般,真是……
可他又怎是一般人?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情況才對,旁的都該排在後麵呐!
胤禛從善如流地跳下樹,身姿輕盈飄逸,透著一股子未染濁氣的純淨,他抱拳一禮,惜字如金道:“多謝!”
於是,火堆邊的位置都被擠滿了,六個年齡、身份各不相同的男子坐在一起,一邊烤著山雞野兔,一邊相互套著話。
“公子何方人士?”車武笑吟吟道。
“鄉野之人,不提也罷!”胤禛神色未動,如此回答。他自然明白,眼前這幾人想套出他的來曆,可他又何嚐不是想從他們口中得知這個位麵的些許信息?他畢竟是經曆過三百多年歲月又當過兩世皇帝的人,論玩心思,還鮮少有人能與他比肩,套話這種事,當然不會有多難。
“我看公子身手不錯,若是方便的話,能否透露一下師承何處?”劉印緊接著開口,一雙眸子似有若無地徘徊在這位陌生公子身上。
“家師……”胤禛頓了一下,麵上略有黯然,他的師傅即是妻子,可此刻……“家師性喜清靜,故而隱居山野,恕在下無法言及她的名號。”
車武和劉印交換個眼神,思索著如何套出想要的信息。據他們觀察,這位公子的武功少說也到一流高手了,如此人才,若能收為公子所用,實在是極大的助力啊!
胤禛知道這些人必然在想著如何套他的話,然而他卻不願真的配合,所以乘機詢問此地的城鎮分布及附近的勢力等等。
蒼以勤聽著四個屬下和這位陌生男子你來我往的說話,時不時也會插上幾句,但仍是聽的時候多,而且,他的目光始終定格在那位神情清淡如故的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