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的香醇巴西咖啡與乳酪蛋糕,然後自己也在桌邊坐下。
朱鷺沢教授呼出1口煙。貝山老板拿出煙鬥,以優雅的動作點起。
“朱鷺沢教授,你好像有話要問這2個孩子?”
朱鷺沢教授似乎就在等這句話,柔和的眼神突然轉為淩厲,語調有些冰冷。“蘭子、黎人,你們今天敘述的內容非常有趣。使用‘有趣’這個名詞或許對死者有些不敬,但事實就是如此。變調家庭潛藏的欲望、超越人類智慧的惡魔詭計,以及你們勇敢的冒險,在某種意義下,我認為是能充分表現人類多種個性的事件,但有件事我實在無法理解。”
“無法理解?是什麼?”我們還沒開口,貝山老板便先問。
“暮林英希為何要計劃如此恐怖殘酷的殺人事件?”
蘭子將手上的咖啡放回桌上,朱鷺沢教授仍抽著煙。
“因為他也與他堂姐一樣,與暮林家沒有絲毫血緣關係。”她提不太起勁地回答道。
“也就是說,他認為父母與弟弟都死於火災,所以企圖殺害叔叔全家人,獨自繼承財產?”朱鷺沢教授問。
“是的。”蘭子頷首。
“但我想問的不是表麵的唯物動機。再怎麼說,他隻是個10幾歲的高中生,無法掌控整個暮林企業的營運。”朱鷺沢教授以誠懇的雙眼直視我們,從西裝胸`前口袋又抽出第2支香煙。
“那麼,您想知道什麼?”蘭子看著朱鷺沢教授反問。
“我無論如何都想知道的是,像他這麼理智的少年,為什麼會犯下殺人罪行,變成真的有如地獄的奇術師般的惡魔?我想知道潛藏在他精神深處的真正動機。”
4
蘭子臉上失了幾分血色,當她知道無法逃避教授的問題時,終於沉重地開口:“對暮林英希而言,出生時就受洗是他人生中最沉重的壓力。包括天主教的理念在內,其宗教禮儀等一切戒律都非常煩瑣,而他隻是個精神與禸體都尚未成熟的孩子,他想像其他小孩一樣從早到晚自由奔放地嬉戲。然而,他每個日曜日卻必須參加彌撒,聆聽無聊的訓示,接受強迫的訓練,坐在教堂冰冷的椅子上,進行無趣的告解,吃飯前必須禱告,麵對嚴格且狂熱的祖母。這些戒律對幼年的他而言,根本就是暴力。最糟的是,對頭腦敏銳、自我意識強烈、腦筋聰明的他,受洗並非出自他的意願,宗教的領受與自己的姓名一樣,都是被他人強迫,而且不管如何逃避,這種烙印終其1生無法消除。”
“你的意思是,他為了擺脫充滿痛苦的過去與傷害自己精神的家族,才進行的血腥複仇?”朱鷺沢教授首度露出驚愕表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這樣的。但從另1種意義上來說,卻又不是如此。”蘭子說出謎樣話語,停頓一下後才接道,“天主教的神與教義在這種情形下,已成為暮林英希的部分自我,他想親手擺脫這個自我,便選擇計劃一連串的殺人行動,通過這個連續殺人計劃,他將操縱暮林家人,將自己升華為超越‘神’的存在。”
5
“他自己變成‘神’?”
貝山老板與朱鷺沢教授同時訝異地反問。
“沒錯,他企圖從身為神之子的人類,擺脫‘神’的束縛。不論神是被具體化的存在,抑或隻是抽象的理念,他的神對他而言,等於帶來一切痛苦的惡魔。因此他打算基於自我意誌讓全家族毀滅,從精神上超越一切,使自己成為全知全能的‘神’。也就是說,它有如被操控的傀儡卻企圖占據操縱者的寶座。人形或許知道自己在舞台上演戲,卻絕無法知道自己身上係著線,並被線的主人操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