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1 / 3)

傳文案下麵列著許多取得不動產鑒定資格、房屋建地受理資格的人名。總經理倉田宗次郎下麵就是倉田康司的名字。此人和喬子離婚四年了,目前已經再婚,並有了一個兩歲四個月大的女兒。

本間打電話到倉田康司東京的老家,也就是他和現任太太結婚前的原戶籍地時,接電話的人是他母親。當本間說出新城喬子的名字時,他母親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至少有十秒鍾,電話中一片沉默。本間也不敢開口說什麼,也許對方會因此掛上電話,那隻好重新再打。本間想,喬子的名字現在以 及過去對倉田家擁有多沉重的意味,從這段沉默的長短便能知道。

終於,他母親聲音沙啞地說:“請問,找我兒子要問喬子的什麼事情嗎?”

簡單說明和栗阪和也的關係後,本間說:“我現在迫切地想知道她在什麼地方,因此任何微小的線索都很重要。令郎或許知道喬子的交友關係,所以請允許我向他請教。”本間又說:“我知道這是個令人不快的請求,敬請幫忙。”

但對方卻以平靜的口氣說:“已經沒什麼不愉快的了。”然後猶豫了一下又說:“喬子是個可憐的媳婦。”聽起來像是在自言自語。

“可否請令郎接電話?”

又是一陣沉默,然後對方說:“我們也覺得很對不起喬子,而且是真心地感到抱歉。但是,如果你要問喬子現在的消息,我們實在幫不上忙,因為完全沒有她的消息。請你不要去找我兒子,何苦再揭開舊傷痕呢?”

對方一口氣說到這裏,不容本間插嘴,話已說完了。本間正要開口,對方已經掛上了電話。

倉田家和新城喬子之間應該沒有什麼快樂的回憶。本間一開始就不認為若自己直接造訪,對方會同意見,提出問題便會回答。他不敢期待有那麼美好的開始。但如此正式要求仍被拒絕了,反而不好再強行登堂入室,就算去了,對方以一句“無可奉告”回絕,不更自討沒趣!如果對方生氣地大罵“開什麼玩笑,誰想提到那個令人不愉快的女人的事”,或許更好應對,因為氣憤會讓人話說得更多。

“不管怎樣,還是得去試試再說。”

離開東京時,井阪和小智說要買東西,順便到車站送他。本間表示這次可能會花兩三天的時間,小智則是一副看開的表情回答:“隻要記得打電話回來,讓我們知道爸還活著就好了。”

新幹線離開月台時,本間瞥見小智和井阪往連接地方線月台的台階走去,兩人肩並肩,邊走邊聊。這幅畫麵一瞬間便拋在車後,但竟定格在腦海中。

本間想,他們兩個看起來反而像是對父子。

由名古屋轉乘前往賢島的特急電車,本間坐在寬闊舒適的座位上,開始閱讀雜誌社記者從數據庫幫他收集的未破案的分屍、棄屍案件的資料。現在沒有什麼觀光客,車廂內很空。和新幹線不一樣,車上可以自由地將腳伸開,本間覺得很舒服。

本間的這位記者朋友辦事能力很強。他很仔細地依照屍體發現場所、被發現的部位、被害者的推測年齡、性別、同時被發現的遺物等事項做成一覽表,並在備注欄中填寫了搜索與調查的情況。托他的福,本間得以省事地完成原本該由自己做的工作,他現在隻要從中挑選出符合條件的女性被分屍、棄屍的案件即可。

一九九O年五月五日,黃金周假期最後一天的男童節,在山梨縣韭崎市墓園的角落,發現了被認定為年輕女性所有的左臂、軀幹和兩膝以下的部分等屍塊,已經開始腐爛,露出部分骨頭,但可辨識出左手擦有指甲油。遺物是戴在右足踝上的腳環。

本間憑直覺認為,彰子的屍體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