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片瀨先生,你愛上了新城喬子?’
“……是。”
“如果當時她有別的男朋友,你應該會知道吧?有沒有那種感覺?”
片瀨的表情有些憤慨,他搖頭說:“沒有。”
“有自信嗎?”
“有。我們……之間……”
“已經有了親密關係?”
片瀨點頭,露出一副跟外表不符的害羞神態。他目光低垂地回答:“是的。”
新城喬子完全將這個男人控製於股掌之中。但如果是這樣,喬子對須藤薰提到的那個一起開車旅行、出車禍的男人又是誰呢?喬子直到最後都沒有說出名字的那個男人,究竟在哪裏?
“她受了燒傷。”本間回憶著須藤薰說過的話。
“她渾身顫唞,很痛苦地呻[yín],拿頭去撞浴室的牆壁。”
“我是真心和喬子交往的。”片瀨突然說,“我認為喬子也知道我的心意。她不可能有別的男人。”
她不可能有別的男人!
本間抬起頭直視著片瀨,說:“對,除了你,她沒有其他的男人。”
沒錯,就是這樣。新城喬子於一九八九年十一月十九日對須藤薰說的車禍,是編出來的謊言,從頭到尾都是謊言。她不想說出真相,便開始扯謊。
她不是不願說出男人的名字,而是無法說,因為那個男人根本就不存在。沒有開車旅行,也沒有出車禍。
本間毛骨悚然地挺直了背,重新看著整疊計算機報表。
那一天,一九八九年十一月十九日,新城喬子在這疊數據中,不知道是從東京、橫濱還是川崎或哪裏,挑選了一名女子作為她的第一號目標。她是否為了想成為這位最佳候選人,而打算殺死該名女子的近親以排除障礙呢?
“一個很淺但範圍很大的燒傷,說是毛衣燒掉了。”
本間想起在方南町公寓看見的那個裝汽油的小瓶子,拿起瓶子時所聞到的臭味,還有閃閃發光的抽風機扇葉。
汽油。
是縱火。
本間趕回東京後,不停地打電話。他和專程請一天假過來幫忙的碇貞夫、井阪夫婦分頭查閱計算機報表數據,一發現有二十多歲的女子,便拿起電話開始查詢。
“不妨先報出自己是警方。”碇貞夫對井阪等人宣布,“和這些資料中的女子說話,問她們,大約兩年前有沒有家人因為火災而受傷?能問出多少就問多少。”
有的人已經搬家了,有的則是出現電話答錄機的聲音。一撥通,馬上就由本人接聽的情形很少,可說是一場與耐性的競賽。
到了晚上,讓井阪夫婦回去休息後,本間和碇貞夫輪流打電話,聲音都沙啞了。
過了十一點,兩人正想,今天就到此為止,不料正在興頭上的搜索之神卻不懷好意地看著他們微笑。
“找到了!”碇貞夫說,然後要靠在窗邊的本間過來。
“現在換負責本案的同事和你說話。”他將話筒交給本間。
那是一位名叫木村小末的二十二歲女子,在打印出來的職業欄中寫著“自由兼職”,聲音聽起來尖細、甜美,有點童音的感覺。雖然聽著本間的說明,但她不時會發出疑問:“真的嗎?你們不是什麼惡作劇電視節目吧?”
“你一下子不能相信也是理所當然。不過我們沒有說謊,也不是在開玩笑。請你聽清楚,我們是通過玫瑰專線知道了你的個人資料。”
總之,就是要求對方把話聽完。
“木村小姐,如果我的問題很失禮,請見諒。你的家人是不是很少?現在是一個人生活嗎?你的父母已經不在人世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