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了。四方城優衣子在銀座好像有個畫廊——那裏雖然也經營繪畫生意,不過主要商品還是雕塑和古代的玻璃工藝品。”蘭子的右眉微微向上挑起。
“是的。四方城玻璃工坊現在已經更名為四方城玻璃產業,經營範圍也隨之擴大。除了工坊之外,他們更就地取材,廣泛擴展玻璃製造業、玻璃與珠寶加工業、珠寶經營,等等。公司的董事長是現年五十七歲的晉太郎。不過,晉太郎的經營能力相當差,而且又是個徹頭徹尾的浪蕩公子,所以公司營業額年年走低。”
“但是,中村警官……”我插話道,“自己的房子下麵有那麼大的洞穴,怎麼可能沒有注意到呢?況且,巨大的製冰設備絕對會消耗大量的電,這麼多的電,除了‘玻璃禦殿’還會有誰來提供呢?”
“不錯,宅邸的配電間裏確實有電線通向地下洞穴。至於水嘛……好像也是來自於宅邸內的水井和自來水管道。”
“這樣一來的話,這些人可能不知道?”我有些憤怒地反問道。
中村警官鼓起了兩頰。
“優衣子說自己真的不知道。她年輕時嫁了個美國人,長期居住在海外。三年前她和丈夫離婚後回到日本,恢複了娘家姓氏四方城。她有兩個孩子,但都沒有跟她一起回來,而是選擇留在美國,幫忙打理父親的雜貨進口生意。
“優衣子是最近才受到父親和兄長的囑托,開始管理這座宅邸的。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宅邸的正下方竟有一個地下洞穴這件事。而且她在得知此事之後,還嚇得臉色慘白呢!”
蘭子把垂在領口的柔順鬈發撫過身後,向中村警官問道:“春近和晉太郎又是怎麼說的呢?”
“正像我剛才所說的,我們現在還無法與春近取得聯係。至於晉太郎……雖然曾在千葉縣警局刑警大隊前往調查時露過一麵,但他堅持沒有搜查令,什麼都不會說。而且,第二天他就以有急事為名,離開了家。所以,我們到目前為止仍然無法傳訊他們二人。”
“無法與他們取得聯係嗎?”
“嗯。因為優衣子也十分不配合我們的調查。她隻是說,父親春近已經隱居在北海道劄幌附近的一棟別墅之中,並嚴令她不可將住址告訴任何人。而且,晉太郎似乎也逃到那裏去了。”
“真是愚蠢至極!”蘭子氣憤地說道。
“的確。在這種情況下,家族的約定其實早已不重要了。”中村警官也同樣十分憤慨,“所以,千葉縣警局的承辦人員正拚命努力,以望從她的口中問出這兩個人的下落。”
“春近和晉太郎的長相呢?”
“他們二人的容貌和個性十分相似,都有著拳擊手一般的魁梧體魄。特別是晉太郎,身高將近一百九十厘米,體重直逼一百公斤——讓人不由得聯想到熊。他全身毛發濃密,五官輪廓像西方人一般深邃,當然,這也是他們家族的特征之一。此外,他的發質很硬,眉毛又粗又濃。
“而春近則有‘暴君’之稱。他像獨裁者一般統治著公司上下,對待下屬和家人也總是趾高氣昂、耀武揚威。幾年前,他因為腦溢血退休,隨後便將家業全部交給了兒子,自己則搬到了北海道的別墅,在專心從事玻璃藝品的創作活動之餘,也會釣釣魚、打打獵,幹些自己喜歡的事兒。
“晉太郎的傲慢不羈很像春近,此外還要更添些猥瑣。之前曾去他家調查的刑警也曾遭他恐嚇,可見他是何等的為人。當時,他穿著袒露胸膛的睡袍從臥室裏走出來,腦滿腸肥地冷笑著怒吼道:‘沒有律師在場,我什麼都不說!想要調查我家,先拿出搜查令來!’而後,便大搖大擺地將兩位刑警趕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