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可是他能做什麼。什麼都不能做。
他是人,而她是九尾狐妖。
“我以為…”
“哥,我舍不得你。”崔曉曉放下手裏的小皮箱,跪到床頭邊上,小臉望著他,滿麵淚痕。“我忘不掉和你在一起生活的那麼多時間,我也害怕,去了那裏,沒有同類甚至沒有人類。我害怕啊…”這種恐懼,對無法掌握現狀的害怕,是一直被積壓在內心的情緒。她無法向都敏俊表達,如果沒有這件事的話,她甚至不敢向崔英道吼出來。
“我不知道你會這樣,我以為…”崔英道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胸口隱隱作疼,明明傷到的不是心髒,為什麼連心髒也難受起來,呼吸不順暢起來,鼻子也酸了起來。是不是麻藥不夠強烈,止痛棒時間太短了。
崔曉曉把臉埋在崔英道的被子裏。
整個房間忽然就那麼靜下來,一下子就兩人也說不出話來,但是這種話說出來的感覺真的很好。
對於崔英道來說,其實隻要知道她是在乎自己的或許就夠了,他需要的不過如此。
兩人話說開後,崔曉曉也不敢再嘴巴毒舌,期期艾艾地窩在病床上陪崔英道玩了一會兒鬥地主這種撲克牌遊戲。然後護士跑進來說病人需要靜養,崔曉曉吐吐舌頭,也沒有再發脾氣。
“我下樓去買個外賣,惠妍應該差不多時間出門了。”
崔英道瞧了蔚藍色牆壁上的掛鍾,竟然已經快要六點了。“這個時間點堵車,你真在這兒過夜?”
崔曉曉不得不翻白眼,這家夥真的是賤到骨子裏了,對他好一點點就臉都不知道放哪裏。“我過來的時候爸爸說開完東邊那個彙報會議就過來,現在應該也差不多了,不出意外都是堵車在高速上吧。”
崔英道聽了也隻是冷笑,不在說話,催她下樓先坐下來吃飯,別急急匆匆趕回來。
像首爾大學醫院這種地方,由於看病的人偏多,周圍的飯館絡繹不絕。崔英道讓她別急著上來,也是因為不希望她聽到自己和崔東旭過會兒要說的話,是關於剛才所做的決定。
崔曉曉也沒多想,她拿著大紅色漆皮香奈兒小包退走了出去。
都敏俊驅車到了那家日式壽司小院子後,領位的小姑娘穿著一身日式浴衣,小步往前帶他道了拐角的一個包廂外。
“另一位先生已經到了。”那小姑娘說著,有模有樣地給他做了個完全套鞠躬,迅速地退了下去。
都敏俊拉開紙門,果然崔東旭坐在裏麵,正在一個人獨飲清酒。
來者見到教授,客氣道:“都先生,你來了,快進來。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樣的薩西米,我讓點菜的姑娘來了兩個這兒的招牌。”
“您客氣了。百忙之中還約您到這兒來,實在太抱歉了。”都敏俊說著敬語,雖然年齡上他比崔東旭大上不知道多少歲,但畢竟崔東旭名義上是崔曉曉的父親兼監護人,兩人在一起也就成了都敏俊的父親。
崔東旭沒有接口,反而拿起用精致溫酒的爐子裏的清酒酒壺,抬手給都敏俊滿上了一杯。
“我…”都敏俊本想喊自己不能喝酒的,但是還是張口沒有說出來,隻是一個“我”字說的太急,已經出了口。他抿抿嘴,接過一杯子酒水,還是裝模作樣的抿了一口。“其實我找伯父來,主要是為了曉曉。我希望盡快和曉曉結婚。”
崔英道皺眉看了他一眼,垂下滿是算計的眼眸,細心地給他布菜,隨口問:“和曉曉說過了嗎?”
“還沒有,我想先通過您的準許,我再向曉曉提也來得及。”四百年前的都敏俊不懂人類,可是在學習人類的心理學行為學以後,他明白這種動作叫做試探。崔東旭這個人毒辣慣了,蠻橫也不會和你講理,如果不按照他的想法行事,那麼瞧瞧崔英道的家暴吧,很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