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裏有幾個仆人在忙碌地打掃,一見他連忙放下手上的工作,彎腰向他行禮。

威廉斯一一掃視過去,心中默默地記住了他們的臉孔,不過他才四歲,以後要是認不出也是很正常的。

他的睡房裏已經安置好他母親送他的燈,並且亮了起來。

隻見一個下寬上窄的半圓形燈在床頭櫃上微微發亮,淡藍色的光芒看上去十分漂亮。

就這一盞燈的價格,就足夠一個平民家庭用上十年。

威廉斯隨意地把玩了一下,很快就失去了興趣,見慣了更高科技的電燈,這種燈隻能就是發光的物體。

他拒絕了戴維的幫忙,慢慢地為自己換上了睡衣。

每家的難事

小廳裏傳來說話的聲音。

一個女人輕輕抽泣著:「他都不知為甚麼會這麼想,既然我嫁給他,又怎會去找坦泰?他就瞧著安迪那頭頭發不像他,就疑心我對他不住……你說……這是甚麼道理啊……?」

威廉斯聽到他的母親悄聲安慰著她。

他回頭,隻見躺在搖籃裏的嬰兒好奇地望著他,一見他回頭,就咯咯的笑了起來。

威廉斯下意識回了他一個笑容。

小嬰兒安迪更是高興得揮著雙手,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說甚麼,胖胖的臉上笑得又天真又可愛,配著他一頭金色的頭發,水藍色的雙眸,就像天上派下來的使者一般,讓人忍不住喜歡。

可是威廉斯卻知道他短短的一生,實在過得不怎麼愉快。

他伸出手摸了摸安迪稀鬆的胎毛。

金色的發絲軟綿綿得就像金線,摸在手裏隻覺得手心在摸棉花。

禍事就出在這金發上。

安迪的父親擁有一把啡棕色的頭發,安迪的母親也是淺棕色的頭發,偏偏兩人生出來的兒子卻是金發。

巧合的是安迪母親曾經有一個追求者,也是擁有一把金燦燦的頭發。

威廉斯知道這並不是指安迪的母親與人有曖昧,因為安迪的祖母就是金發的,而且安迪長大後的樣子,也能看出幾分他父親的影子。

用科學的角度來說,這叫隔代遺傳。

可是這時代的人哪有這一種見識?他們恐怕連遺傳是甚麼也不太明白,隻知道胡亂地猜測。

就因為這把頭發,安迪至死都討不了他父親的歡心。

安迪卻以為威廉斯在跟他玩,他伸出手扒拉著威廉斯的手,張嘴就要咬他的手指。

在一旁的候著的仆人見到,嚇得連忙上前:「安迪少爺,這樣不可以!」

威廉斯卻擺擺手,並不在意,反而掐掐了他的小胖臉,讓仆人拿來手帕,仔細地擦幹淨自己的手指,才伸去給他玩。

安迪沒有再咬下去,他抓著威廉斯的手在把玩,似是在玩甚麼大玩具似的。

小廳裏的對話聲還在繼續。

「我知道他怪我,怪我沒有跟坦泰斷幹淨。可是我生了安迪,坦泰看在情麵上送安迪一套玩具又有甚麼關係?他就是心眼小,覺得是我跟他還有情。這是甚麼道理啊?就是普通人見到別人家喜歡的事也會慶賀一番吧?你說他是不是心眼小?」

「別這樣想,他也隻是一時轉不過來。」威廉斯的母親柔柔地安慰,卻不會開口和閨蜜一起責罵她的男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安娜,我後悔了,為甚麼我會嫁了個這樣的男人!」安迪的母親哀哀地哭著,顯然要發泄夠這幾個月來受的委屈。

安娜跟她是好朋友,兩個人十分相熟,未結婚前也是約出去玩了好幾次的,現在看著好友的婚姻不如意,她內心也是不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