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發戶。曾經高傲的孔雀終於品嚐到家世帶給她的苦果,勉力抗爭許久都未成功,於去年年底訂婚。
有棲川家的事本來與赤司崎無關。然而赤司崎早已病逝的母親曾經是有棲川家長房獨女,在她母親年紀還小的時候,有棲川家長子因太看重親情而被不擇手段到寧可犧牲家財也要奪.權的弟弟欺騙,從而鑄下大錯,致使家族企業損失慘重,他本人的精神也徹底垮掉。後來,當哥哥的打算把繼承權移交給更有經商天賦的弟弟,又怕弟弟不肯接受,這才選擇離開家族遠走他鄉。
不過,實際是什麼情況,大家心裏都明白。
也就是說,當年被驅逐出門的正是赤司崎的外祖父。由此可見,如果沒有發生這些齷齪事,那麼赤司崎就應該是有棲川貴子這樣的名門閨秀,有棲川貴子指不定還要謹小慎微地仰人鼻息。
前幾年,由於赤司崎嫁給了赤司家族唯一的繼承人,感覺無法重新攀附上赤司家族的有棲川先生曲線救國,曾經假惺惺地表示希望讓赤司崎認祖歸宗,卻被赤司征臣出麵拒絕了。
赤司征臣給出的理由很簡單:“我們家的兒媳婦不需要任何外人錦上添花。”
被嚴詞拒絕的有棲川家隻好狼狽地打消這個念頭。這代表著他們不能從赤司家得到任何幫助,所以必須另辟蹊徑。
這場可謂下下策的聯姻正是他們開辟出來的“蹊徑”。
因此,年輕女子的問題相當犀利,算是直接把有棲川家的鍋扣到赤司崎頭上了。
在場的貴婦人們都等著赤司崎的回答。
一室寂靜。
赤司崎抬眼望向對麵那位並不太熟的年輕女子。對方揚眉,滿臉“恭候您大駕”的桀驁表情,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唉。
赤司崎心底歎息。她就知道,這絕對又是丈夫惹來的爛桃花,如今卻報應在她身上——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不惹事、不挑事,該露臉時不含糊、不該出麵時絕不強出頭,沒有奇葩的家人拖後腿,也沒興趣一夜刷爆丈夫的□□,赤司崎與其他急於顯擺的闊太太完全不同。她一直覺得自己已經過得很低調了,結果其實是自以為低調地高調著。
——怎麼一不小心,存在感就又被征提高了呢?
赤司崎很無奈。
但是該反擊的時候不能示弱,否則她會連累整個赤司家族被人小瞧。
“說到有棲川貴子小姐,我與她曾經有過幾麵之緣。如果她樂意邀請我們參加她的婚宴,那麼我們夫婦必定欣然前往。倒是青山小姐,”赤司崎微笑著掃了該女子一眼,“不知我們是否能在有棲川貴子小姐的婚宴上愉快會麵?謠傳您家正與有棲川家為版權的問題……”打著官司。
赤司崎深諳說話留一半的真諦,點到即止。
名為青山的年輕女子沒料到赤司崎居然連她家卷入侵權案的事情都清楚:“呃!我……”
“看樣子是不行呢。”赤司崎自顧自地下了結論。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赤司崎這招學得最為爐火純青。
兩個小時後,令人厭惡的茶會總算宣告結束。
瞬間解放的赤司崎繼續端著她溫婉的架子,用足以把她折磨到瘋掉的小碎步沿著細長的石子路慢慢往外走,一邊走一邊不忘微笑著朝途經身邊的貴婦人們打招呼,偶爾還要停下來稍微聊幾句無關痛癢的家常。
赤司崎對這種暗藏刀光劍影的應酬深惡痛絕,可如今的她已是赤司家一員,出於義務,她不能任性推拒,隻得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奔赴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