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了,你說他更新了,是什麼消息?”夏樹的反應還很遲鈍,在丁逸那裏吃了閉門羹,他幾乎要束手無策了,雖然堅持的心情沒有變,對於如何做卻沒有更好的辦法,這些天他試了很多辦法,突然襲擊,用從前的物品試圖喚醒對方的記憶,在聊天中插入從前的事情,帶著孩子試探對方的變化,隻是丁逸比他更加高明,讓他看不出一點破綻。正因為丁逸做的太好了,夏樹才知道丁逸隻是為了騙他。
不過沒有辦法讓丁逸對他坦誠,這才是夏樹的內心猶如困獸之鬥的原因。掙紮的困獸因為丁逸撇開他而氣惱傷心,有什麼事不能共同承擔呢,他們說過要過一輩子,兩個人已經踏上了一條船,就應該同進同退,相濡以沫。可是丁逸把他當成什麼呢,明明有心事卻一直在做戲給他看,無論有什麼危險,他夏樹也不是個苟且偷生的,丁逸就算遇到危險,他也絕不退縮。丁逸自作主張,背後豈不是不相信他。
丁逸,你太小看我了!
思緒從對丁逸的懷疑中脫出來,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去做。
看著周洲同學給他截的圖,丁逸臨走前挖的那個大坑,原本兩年前就因為某種原因停更了,掉進坑裏的讀者們早就從周更、月更變成一日三秋的盼望,不過兩年時間還是沒有讓他們看到希望。那篇文夏樹早就看過無數遍,也不怪讀者們怨念成海,當初白開水寫到高/潮的前一刻,整個人就消失了,本以為隻是消失個把月,沒想到兩年還沒有動靜,按照某些讀者的說法:我褲子都脫了你給我看這個,缺不缺德!反正是非常有把白開水埋地三尺的衝動——種下去再長出來填坑。
如今這個填坑,竟然標上了已完結,頓時讀者評論區的潛水炸彈都炸開了。看著那一長排的最近更新,夏樹眼角濕潤。白開水,丁逸,無論如何他有希望了。
“周洲,我先去看文,然後,我已經找到丁逸了。”
“真的,小樹,記得反攻啊,一定要把師公壓倒,給我們這些坑底的冤魂出口氣!”
“好了好了,我會幫你們報仇的。”
“你可別被糖衣炮彈腐蝕了忘記啊師父,跟師公幹菜烈火吧。”
“滾,教了你這麼久,成語水平怎麼越來越爛,要我給你加功課麼?”
周洲嬉笑著自覺退場了,夏樹先點開白開水專欄看文,外麵暴雨傾盆,把所有幹淨的不幹淨的都帶走,晦暗的天氣,陽光燦爛的心情,夏樹耐心地把所有的新章節看完,對於丁逸更加老辣精彩的文筆讚歎不已。
淩晨四點才把結局看完,關掉所有的畫麵,夏樹仰倒在椅子上,把讀者們對自己的催更拋到了九天雲外,連一個字都想不起來。這個時候身體是疲憊的,熬夜看了好幾個小時的文,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不過卻渾身舒爽。感覺一身粘膩,夏樹進去洗了個澡,卻穿的整整齊齊地出來,輕手輕腳去房間裏看了看夏思議,給孩子蓋好被子,夏樹拿著雨傘走出了酒店。
深更半夜不容易打到飛行出租車,夏樹的褲腳都被打濕了,身上也被冷風吹的有些僵硬。好不容易上了一輛車,夏樹一身狼狽。
“台風夜還出來啊,先生要去做什麼要緊事?”司機走了大半夜一個人也無聊,跟夏樹搭起話來。
“為了去看我愛人。”
司機奇怪,又是刮風又是下雨這位客人上趕著去哪,明明這麼狼狽,這麼著急出門,卻不像是遇到了什麼危機,反而一臉甜蜜的笑容。怪,真是怪!不過聽到對方是為了愛人,中年大叔立刻就理解了。
“想當年,我們還是毛頭小子的時候也一樣,急吼吼地要去看心上的小姑娘,什麼蠢事都做得出來,嗬嗬。”
“愛情都是盲目的。”
“說的對,在談戀愛的時候什麼醜都沒出過的,那都不是真愛,誰身上沒點毛病,在愛人麵前還能像個完人一樣,那說明這個人肯定是看他自己多過別人呢。”
“您真是很有經驗。這話說的有意思。”
“嘿嘿嘿,到了我這個年紀的人都喜歡發點牢騷,不覺得煩吧年輕人?”
“不會。”
這一路很短,夏樹刷卡付了車錢,叮囑司機小心開車,中年司機喜笑顏開地走了,夏樹也悄悄揚起嘴角。夏樹撐著雨傘急匆匆地走上丁逸住的那套公寓。電梯的信號一閃一閃的,夏樹卻覺得不耐煩,太慢了。
門鈴聲叮咚叮咚地響著,丁逸揉著太陽穴,從自己的房間裏出來。阿武那小子不見了,大概是在浴室。想到剛剛這小子幹的好事,丁逸就頭大不已。他恢複記憶以後就重新開始碼字,雖然隔了一年沒有寫,丁逸還是慢慢找回了感覺。直到最近剛剛寫到了結局。丁逸本想一切解決以後再把坑填了,那時候他應該已經回到夏樹身邊了,再也沒有什麼人能夠威脅到他們的安全。隻是沒想到今晚阿武受傷來他這裏蹭藥蹭飯,他一不小心就讓阿武看到了自己還打開的後台,阿武那小子從前就很感興趣他寫的東西,這次看到後台,好奇之下就點了全部存稿的“一鍵更新”,把他藏著掖著的東西給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