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名吧。」
「明搶啊,怎麼還收利息呢?」
「當然了,為什麼要白借錢給你這種變態。」
「別說我是變態。好了好了付你四鎊就是了。」
說著雷真用生疏的字母簽了名
「感覺怎麼樣了,西格蒙德?」
在夏兒的帽子上呆著的西格蒙德有些驚訝的抬起頭
沒問題,傷比看上去輕得多
那就好,夏兒接著
說著把賬本還給了夏兒。夏兒抱怨著(這字怎麼這麼醜!)但還是滿足於拿到了雷真的簽名,說了聲再見就離開了。
「等等,一起吃唄。」
「那個——」
夜夜和夏兒同時說道。看來兩個人都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夜夜的托盤和碗都掉在了地上發出了響聲,夏兒也沒好到哪去,她裝通心粉和雞肉的碗也都掉在地上了。
夏兒的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似的半張著嘴
然後,氣的青筋直跳
「免了,為什麼要和你這樣的變態吃飯啊!」
「別這麼生氣啦,不都是並肩戰鬥過的夥伴嘛。」
「玩笑。那是你自己——最開始還是你向我挑釁的。為什麼要和這樣的人……啊,明白了。也就是說你傻是吧。找死是不。真是可憐吶。」
夏兒厲聲打斷了雷真,開始罵起來,看來這兩人真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但雷真沒有氣餒,不管怎樣都跟在夏兒後麵,不讓夏兒逃跑,最後坐在了她對麵。
最後夏兒呆呆的看著這邊,也沒說什麼,隻是一臉不快的沉默著。用拳頭握著叉子,狠狠地紮著番茄味的空心粉。
雷真也明顯的亂了陣腳,不知道該怎麼辦
西格蒙德事不關己的迅速吃完了自己碗裏的雞。
夜夜也忍著不說話,也不拿自己的三明治,隻是讓氣氛繼續沉默著。雷真無視夜夜沖著夏兒說到
「怎麼沉默了,是肚子痛了嗎?」
「……我對你無奈了,頭會見這麼厚臉皮的家夥。一定傻到家了,再說我沉默是因為太無聊了。作為一個男生就不能把氣氛濃活躍些嗎?」
「哦~原來你也想把氣氛弄活躍些是吧?」
「你……西格蒙德!把這傻瓜幹掉!」
「冷靜點夏兒。能先幫把雞骨頭收拾了嗎?」
「你閉嘴,再說明天起喂你狗糧。趕快——」
夏兒說到一半時,雷真感到有些不對。
他假裝吃著飯,向著玻璃那邊凝視著。
「……突然怎麼了?」
但雷真沒有回答,連回答的時間都沒有。
夏兒火了︰
「無視?把我無視了?這個無禮的家夥你想幹什麼!」
「他是……」
雷真不能把眼楮移開,一直追著那個身影看著
那是一個戴著銀色假麵,身著黑色禮服邁著颯爽而又輕盈步伐的人。
瞬間,雷真眼中,那一幕慘劇甦醒了。
像要撕開似的,雷真向左右扯著身上的衣服
在房間的大廳裏,雷真所看到的東西,那不是能用言語形容的地獄般的景象。
即使在火中也能問出來的血的味道。
無數的屍體相互重疊的倒在地上。
其中大多數是自動人偶。撕碎的殘片,被扭曲的骨骼,碎裂的齒輪散落一地,牆上也有許多大窟窿。一切一切都表明這裏經過了一場慘烈的戰鬥
然而還有一個人影站在屍骨當中。
如修羅,如鬼魂
他腳下躺著一具屍體。
「……父親!」
頭被打開了花,臉也已經血肉模糊,但毫無疑問,那就是赤羽家族的當家。
父親的周圍盡是族人們的屍首,叔父,伯母,兄弟們都已倒在那裏。他們都是有朝一日會繼承赤羽之名的人偶師。
雷真的頭腦發熱。這都是什麼?是我在做夢嗎?
感覺一點都不真實。
但打在臉上的熱浪和血氣,比什麼都真實。
雷真慢慢的直麵眼前的景象。
確認著這到底是真實還是幻覺。
那個東西還在。
雷真沖著離去的人影望去,有什麼默默地躺在祭壇似的東西上。
脫皮一詞在頭腦中回響。
人體豎著裂開,從當中爬出來也許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祭壇之上有一具剛蛻了皮的禸體。
脫掉的皮上感覺有太多的肉——
說是死屍又感覺太空虛,詭異了。
看著那身上的衣物,那體態的感覺,雷真知道了那是誰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