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嘟囔著什麼。
「這個月……那個、由於經濟萎縮帶來的拮據……也就是說金融不景氣……」
「如果是錢的話就別擔心了。我今天帶了錢包來,你就盡管點吧。」
「嗯——?」
夏兒的雙眼閃閃發光。
下一刻,夏兒又回復原來的樣子。哼的一聲扭過頭去。
「我才不接受變態的施舍呢。」
但是——肚子傳來背叛的聲音。咕嚕~~~。自作主張地在那大聲叫吼。
夏兒的臉變得越來越紅了,啪嚓啪嚓地拍打著雷真。
「無禮之徒!」
「……誒,我?是指我嗎?」
「讓我蒙上此等奇恥大辱……不可原諒……」
然後,夏兒自暴自棄地含淚宣言︰
「好了啦。知道了啦。我窮奢極侈地點就是了。」
二十分鐘後,兩人來到了運河旁邊的一家餐館。
被領到了二樓的樓台的位置。
運河的景色在這裏清晰可見。店內的裝修是用鋼筋骨架和紅磚組成的,摩登氣息濃厚,再者價格也不算貴,是一家口碑不錯的店。
前菜是醃製的生火腿。夏兒一邊大口大口地咀嚼著,一邊好像看什麼奇珍異玩一樣觀察著雷真的手。
「聽說日本人最沒禮貌了——沒想到,跟普通人一樣啊。」
「跟你說,筷子比叉子男用多了哦。」
「直接用口來喝盆子裏的湯嗎?發出那麼大的聲音。」
「喝口味噌湯而已有什麼的好惡心的。這是文化的差異。不要看不起遙遠國度的文化。」
就這樣詼諧的相互鬥著嘴,相安無事地共進晚餐。
香味濃鬱,清澈無比的湯送入口中。味道對雷真來說過於濃烈,但是夏兒卻喝得津津有味,還高興地說著「不錯不錯呢」。
「怎麼了?」
「沒有,沒什麼啦。」
「真是不老實。還請說出來吧吧,大小姐。」
故作滑稽地使用敬語。說得好像很在乎一樣……但是恰恰相反吧。夏兒猶豫了一番之後終於開口了。
「……為什麼,要請我?」
「邀請的人是你吧?」
「才不是呢。不是那樣的……是昨天中午……」
眼楮慌忙逃開,鼻根染成一片桃紅,樣子意外的惹人憐愛。
雷真稍稍吃了一驚,問道︰
「說什麼呀,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吧。」
「什麼嘛,事情已經結束了什麼的,真是愚蠢的回答。」
跟口中的怨言相反,夏兒發出任何人都察覺不到的微微一笑。
「真是個不怕死的家夥。一會又向『暴龍』找茬打架,一會又一起吃午飯什麼的。真是個不可救藥的笨蛋呢。」
「這番溢美之言我就收下了哦。」
「我有事要請教笨蛋哦。」
「請說吧,大小姐。」
「到底為什麼要覬覦我的夜會參加資格?」
這時候,侍應送上了肉羹。牛仔肉看上去嬌嫩無比,色澤鮮美,醬料的香味也讓人食欲大增。
把盤子放下後,侍應轉身而去。夏兒則接著剛才的話。
「夜會的參加者有一百人,更容易對付的對手應該帶有人在。」
「……對手輕而易舉就被放倒的話,就沒有意思了。」
「為了一起夜會執行部的注意?」
「不是……啊,那也算是有一部分啦,但是又不完全是那樣的。」
雷真單手拿著刀子,在腦搜索言詞。他並不擅長作說明。
正如夏兒所說的,要引起執行部的興趣,去幹掉強敵的確是個好方法。
打贏了的話,雷真說不定能獲得夜會的參加資格。從「候補人選」中晉升參加夜會……要是這樣子的話,也沒差。
不過,雷真尋求強敵的理由,並不隻這些。
「我這人,曾經喜歡將自己的成功建立在他人的失敗之上。比如某天突然心血來潮地,竭力搶走某人的參加資格。但是那樣總感覺有點不對,好像不承擔風險的話就想犯下不可救贖的罪過……啊,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沒有風險的,那個……」
雷真找一邊尋著合適的字句,一邊陷入了沉思——結果,放棄了。
「抱歉啦,果然,連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啊。話說,很好吃啊,這肉。」
「……你這人,在想些什麼我完全猜不到,我知隻知道你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夏兒半睜著眼楮,可怕地說著。
「是什麼也沒在想嗎。隻是個空殼嗎。我根本搞不懂。」
「大概吧。問題就隻有這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