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黑暗良久,卜希臨感覺體內有股殺人的沖動在醞釀,而某人死到臨頭還不知道。
「卜希臨,你聽得到我說的話嗎?」
「嗬嗬,我聽到了。」揚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她點起燭火,手握著雕刀,轉過身徐步走向他。
男人一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她,就算瞧見她手中泛著冷光的雕刀,也沒太多反應,隻是啟口道︰「我餓了。」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乖,很快就不餓了……」她還是笑著,蹲在他的身邊。
隻要她手上的雕刀往他的心窩一刨,他就再也不會餓了。
「如果打算殺我,又何必救我?」他神色無懼地看著她。
「誰說我要殺你?」她沒好氣地以雕刀割斷綁在他雙腕上的繩子。「菜就擱在旁邊,自己吃啦,吵死人了。」
實在是有太多的前車之鑒,教她不得不在確定他傷勢不重之後,就將他的雙手拉到胸口,緊緊綁在一塊以策安全。
「既然要把我鬆開,你又何必綁著我?」
「你這個人真的很麻煩,綁著你,要吵我,鬆開你,你也要煩我,不然你到底是要我怎樣?」
「你不是防我?」
「防啊,家裏多個陌生人,為什麼不防?」
「那何必救?」
很想趕緊再回到桌前繼續工作,卜希臨眯眼瞪著他。「既然你好像不怎麼想活,那幹麼喊餓呀,公子?」聽久了,她終於聽出些許端倪。
這人很古怪,一般人失憶,照理應該很慌張,他卻神色平淡,甚至對她這個救命恩人說話也沒什麼情緒起伏,就像是此刻,她完全感覺不到他餓了,反倒像來亂的。
而沉斂的氣息,與其說是看破生死,倒不如說他是厭世,想找個人替他解脫……但這麼說,又好像有點不太對……到底是哪裏錯了?
「誰跟你說我不想活?」
「你要真是餓了,自己動手吃飯呀,就擺在你旁邊。」雖說救人讓她的荷包很傷,還讓她得很費神地盯著,但該有的照顧,她不會吝於給予,否則她就幹脆不救了。
「我起不來。」他說著,語氣依舊平淡。
「你沒有傷到背部,我有替你看過了。」
「所以我赤luo著上身,是你的傑作?」
「……那是沒辦法的事。」她咬牙,紅著臉承認。
她和爺爺都是傻子,一見人有難不救就很痛苦,救久了,都快成半仙了。而這個男人,她看過他的傷勢了,沒傷及骨頭,頂多是手腳有些擦傷而已,她已經到山裏采來藥草替他敷上,沒什麼大問題。
「該不會連我的……」
「我隻有撩起你的褲管!」她趕忙道,小臉熱辣辣的。「你不要以為我很愛看,我是在救你……這天底下隻有男人會侵犯女人,你別……」
「也有男人會侵犯男人。」他淡聲打斷她。
卜希臨頓住,看著他很久,然後伸出縴長的手指,比著自己,而他立刻點了點頭。
「瞎眼了你!你哪隻眼楮看見我是個男人?!」她火大地扯下頭上的方巾,檀發隨即如瀑傾瀉,襯得粉臉清透嬌俏。「就算我是男人也不會侵犯你好不好!」
拜托,她很漂亮的好嗎!
就是因為長得太禍水,為了防堵害蟲上門,她才刻意隱藏自己的美,要是她有心裝扮自己,絕對讓他驚為天人!
男人直瞅著她,半晌,突地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