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你的眼楮看得見了?」她艱難地走向他,凝睇著那雙像是從沒被傷害過的瞳眸。
「心急的丫頭,我不做交易,那是因為已經沒有交易的必要了。」朔夜輕哼著,索性把麵具整個拿掉,露出他左頰上,刺青般的黑色古老文字。
卜希臨和文世濤不解地看著他。
「我說過,隻要她愛你,你身上的詛咒就可以化解。」他垂睫低笑著。「看來,她果真是愛你的。」
「小叔叔,你怎麼會知道我身上有詛咒,又怎麼會變成咒術師?」文世濤看著二十年前帶著範薑伶私奔而生死未卜的小叔叔,他看起來就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樣,臉上沒有半點歲月留下的痕跡。
「我本來就是咒術師,天生擁有資質的咒術師。」他笑了笑。「而我,也是對你和執秀施咒的人,如今回來,不過是順道解開你們身上的束縛罷了。」
在文世濤尚未出世之前,文家人為了得到財富,所以要天生擁有異能的文予懿施咒,卻沒想到起咒換來的是文世濤的異瞳。
異瞳會帶來災禍,是天水城裏時有所聞的傳說……他們沒有想到,想得到財富,竟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責怪文予懿沒把話說清楚,對文世濤更是又懼又心疼。
隨著文世濤的逐漸成長,文家財富的累積速度非常可怕,讓文家人遺忘了異瞳的可怕,對他疼愛有加,但當家裏開始發生莫名災禍,甚至有人離奇死去之後,他們駭懼地將他關在暗無天日的房間裏,以為這麼做,可以避開災厄。
然而,災厄依舊不斷,適巧文家長媳有喜,於是他們再次要求文予懿起咒,用長媳肚裏的孩子換取文家的平安。
於是,在文執秀出生之後,文家的財富更加可觀,家人也頗順遂平安,然而就在文執秀遇見被關起來的文世濤時,命運之輪開始轉動,文執秀的病體顯現,而文世濤更是將災厄發揮到極致,文家最終隻餘這對兄妹。
如今,文予懿,也就是朔夜歸來,隻是為了一償夙願,然而為何經過二十年,他卻完全不見衰老,還有這二十年來他到底待在哪兒,範薑伶的下落又為何……這些至今依舊是謎。
「我沒想到他竟然是你叔叔。」坐在柳葉舟上卜希臨瞧著在舟旁泅遊的文世濤道。
「我也沒想到。」文世濤浮出水麵,映在溪麵上的眼楮依舊是異色的瞳眸,但少了股冰冷,在麵對卜希臨時,笑得柔情似水。
「我對他丟雕刀耶……」她把臉埋在弓起的雙膝之間,覺得自己真是太沖動了。
他笑道︰「我相信小叔叔不會放在心上。」
「真的嗎?」
「當然。」卜希臨看他又沉入溪底,再看溪畔的柳樹邊都點上燈火,不禁啟口,「世濤,別再找了,天色都暗了。」
「我一定要找到。」他很堅持。
「可是爺爺待在酒樓裏,拾幸又在府裏沒跟來,再不管他,他肯定又喝醉了。」打從事情落幕之後,世濤再三地感謝盧爺,並特地把爺爺和拾幸接來文府住,打算擇期與她成親。
「好吧,我再找一會就好。」
見他又要潛入溪底,她立刻道︰「我再雕一對就好了。」
「雕一對?」他一怔。「怎麼不是雕一隻?」
「因為伏旭說我掛在腰間的七彩鳥很漂亮,所以我就把它送給他了。」她小聲道︰「沒辦法呀,伏旭治好我臉上的傷疤和身上的傷,他都開口了,我怎麼可以不給?」
「你為什麼不早點說?」
「因為我沒想到你這麼堅持嘛……」@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