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不大對勁。”程瀟警惕的盯著她的眼,隱隱察覺出了什麼,“她怎麼傷心成這樣?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江荷欲言又止,一臉糾結。
程瀟推開她,鞋也沒穿,跑了出去。
“二瀟——”
剛出門,就看到顧寧抱著小馬,站在走廊上哭。
“寧寧。”
顧寧一聽她聲音,抬頭,跟見了鬼似的,拔腿就跑。
程瀟跟在後頭追,在樓梯口抓住了她。
“寧寧,你跑什麼?”
顧寧頭緊緊的低著,滿臉眼淚。
“是不是許邵東出什麼事了?”
“嗚嗚嗚——”
“你別哭了,告訴我。”
“程瀟姐——”
“哇——”
“嫂子——”
聽她這麼哭,程瀟心頭被糾起一樣。
“哥死了——”
江荷剛站定,就聽到這一句話,當場五雷轟頂。
程瀟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江荷推了推顧寧,“你這丫頭胡說呢。”
“你剛才說什麼?”程瀟捧著她的臉,吼了聲。“你再說一遍。”
顧寧一嚇。
程瀟冷冷的看向江荷,“出什麼事了?”
江河咬著下唇,轉身背對著她。
程瀟掰過她的身體,盯著她的眼,“江荷?”
“二瀟,你冷靜。”
顧寧站了起來,退後兩步,蹲在地上,臉埋在膝蓋裏,哇哇的哭。
程瀟跪了下去,看著她的臉,“顧寧。”
她哭的梨花帶雨,聲音哽咽,“那個地方爆炸了,哥死了,連全屍都沒有,我原本還說一定不是他,可是屍檢報告都出來了。”
程瀟愣住了,她鬆開了她。
她站了起來,不知所措。
腦袋裏嗡嗡嗡——
一下子空了,什麼都沒了。
嗡嗡嗡——
嗡嗡嗡——
她腿一軟,一個沒站穩栽下去,
滾下了樓梯。
*
*
程瀟不信,她不信。
晚上,程旭交給她一個文件夾。
她的手在抖,一邊抖,一邊拆開文件。
個體識別鑒定意見書
檢材:采取廢工廠地麵血斑
樣本:許邵東血樣
……
她直接翻到後麵
檢材的DNA的上述16個基因型完全相同
鑒定意見
地麵血跡均係人血,血斑與被檢人許邵東血斑均來自同一個體,從遺傳學角度已經得到科學合力的確信
地麵血斑是被檢人許邵東遺留
紙掉了下去,
心頓時空了。
她重新躺下,胳膊蓋在眼上,沒有動作了。
江荷撿起鑒定書,無意看到了最後一張紙。
上麵是許邵東的照片,下麵是鑒定人。
鑒定人:嶽南
上頭蓋了個刑事技術鑒定專用章。
她把紙收好,什麼也沒說。
*
沈芝拿著許邵東的遺物回了老家。
顧寧留在了這個城市,住到了小馬家。
江荷的腿還沒好。
嫂子懷孕了。
……
程瀟去了戒毒所。
*
幾個月後。
一切恢複正常,像從前一樣。
那天,陽光燦爛。
程瀟去藥店買了些安眠藥,在外頭吃了個飯,就回家了。
她坐在沙發裏看電視,隻喝了酒。
煙,戒掉了。
電視屏裏播著紀錄片,程瀟一邊喝酒,一邊看,時間晚了,就去睡覺。
雖然很疲憊,卻怎麼也睡不著。
好不容易睡著了,不一會又醒了,她睜著眼睛,睡在冰冷的床上,感受著從來沒有過的寂寞,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