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劇烈掙紮,她一向不喜歡到處訴苦,從上輩子小時候就是,在外麵受了多大的委屈都不喜歡跟家人告狀,也不喜歡跟老師告狀,她總是默默的藏在心裏。
高興的事跟家人分享,能讓家人跟著高興,糟糕的事說了隻會讓擔心自己的人跟著心情不好。
上輩子到死,她的父母弟妹至親們都不知道她曾遭遇過怎樣的婚姻生活,隻以為她後來離婚是因為丈夫出軌,複婚是因為孩子原諒了丈夫。
可現在,她突然有了強烈的欲望,想把自己過去的事講給衛崢聽,讓他明白自己真的不是故意要傷害他的,隻是過不了自己的坎。
舒曼的猶豫看在衛崢眼中,他加了把勁兒,眼光更柔,滿臉都是‘求求你對我傾訴吧’的渴望。
舒曼咬著嘴唇,掙紮了很久,終於下了決定。
她把臉側著靠在衛崢的懷裏,耳邊是他胸腔中穩健跳動的心跳,像是一陣繚繞在她周圍的暖風,讓她的心無端的寧馨下來,張口變的很容易:“衛崢,你信不信這世上有奇跡?”
“信,隻要是你說的,我什麼都信。”衛崢溫柔的回應她。
“我現在說的可能很荒誕,但這是真的。”舒曼頓了下,咬了咬嘴唇,她還是有點緊張,不過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其實我根本不是十八歲的小姑娘,我實際心理年齡已經三十五歲了,曾在十八歲時因為家境窘迫,為了彩禮嫁給了一個不好的男人,生了一個不懂事的兒子,為了生活,為了孩子,拚命從底層中掙紮了十多年,終於也算是有了點小成就,然後三十五歲時病死了,死去的那一刻,時間逆轉,我重生在十八歲那年,也就是春天時,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我剛剛醒來。”
舒曼用了最簡單的語言把自己上一輩子的事簡單說了下,然後,她就仰著頭,略帶點自嘲的對衛崢笑:“是不是很難相信?我到了現在也還是有點雲裏霧裏的不踏實感,特別是見了韓崇文之後,他就跟我上一世的兒子一模一樣,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根本就分不清自己在哪裏。隻有看到你,才能清醒過來,明白的知道自己是重生了。”
“那你應該時時刻刻跟我在一起。”衛崢沒有為這聳人聽聞的事大驚失色,甚至連驚詫都沒有,他笑著看她,神色溫柔寵溺:“就為了這點事,你就死活要跟我分手呀?”
“我雖然人是重生了,可我的心理上,並沒有重生,我忘不了上一世婚姻帶來的可怕後果,如果我們隻是短期的不求結果的戀一場,我還能應付,再次走入婚姻,並且又是一段社會地位不平等的關係,我沒辦法遏製心裏的恐懼。”
舒曼眼中彌漫上哀傷:“我怕死了再一次賣身為奴,怕死了有一天你厭煩後,對我說‘你就是我花錢買來的’,怕死了再次陷入泥潭中,更怕如果你以後像我前夫那樣對我,我會控製不住的報複你,我可以在有能力後盡情的報複他,因為我從未愛過他,可我不想那麼對你,就算你做了過分的事,我也不想恨你報複你,但是又怕自己以後無法控製自己,所以不如就停在這裏。”
在這段感情還這麼美好的時候。
“你這個傻瓜。”衛崢有氣又好笑,他輕柔的吻著她的額頭,“你這是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恩,我就是害怕。”
“雖然這世上有很多男人很渣,但也有很多好男人的,你過去隻是運氣不好,難道還能一直運氣不好?”衛崢心中豁然開朗,既然知道了問題的症結在哪裏,那他就有辦法解決。
“我知道你和他是不一樣的,跟你一起,我可能會很幸福,但我還是害怕。”舒曼眼裏的憂慮很重,“我害怕不能掌控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