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這裡是食堂,能幫我找到這些東西嗎?還有,請受傷的人集中到這邊,覺得身體不舒服的請到那邊,剩下的人不要亂走,幫我把窗戶全都打開,把這裡清理出來。」
謝小頌挽起袖子,接連下令。她在玫瑰星係時協助母親處理過比這更棘手的情況,很快,在她雷厲風行的帶領下,惶惶不安的學生們慢慢動起來,他們把中間的空地讓給傷員,靠窗的位置留給身體不適可能需要仔細檢查診斷的人。
幾個高大的男生搶在女生前麵,主動把髒活累過包攬下來。
謝小頌挑了幾個動作麻利又細心的女生,讓她們給自己打下手。幾個性情柔弱的女老師帶著學生拆了幾件柔軟的袍子,撕成條狀,用水煮過再弄乾,充當繃帶。
「酒呢?我需要酒精給他們的傷口消毒。」謝小頌動作輕柔地揭開一名男學生的襯衫,他背上被大麵積灼傷,傷口已經發炎伴隨著惡臭和膿,意識已經不清醒。
一個一直守在男孩身邊的女孩咬牙道:「酒都被那群強盜收走了,看管倉庫的阿姨被他們打破了頭,她沒能熬過去,昨天晚上她就……」
說著,周圍響起了一片哀淒的低泣。
謝小頌眼淚差點落下來,這短短一兩天的時間對這些孩子們來說,就像是漫長的地獄。他們親眼經歷了身邊同學、朋友、師長的倒下,見證了暴行的殘酷。
她甚至在人群中發現了被保護起來的低年級生,他們大多才六七歲,剛進入學校,眼中本該充滿了對知識和未來的美好憧憬。
如今,他們澄澈的雙眸被恐懼取代。
謝小頌心如刀絞,她還記得自己上一世的經歷,所以她重生後,聽不得小孩子啼哭,那會讓她心驚肉跳,輾轉難安。如今對著周圍一張張純真的臉龐,謝小頌對他們有一種責任感——她會竭盡所能照顧好他們,讓他們平安回到家人身邊。
匆匆處理了一些傷勢較輕的學生,謝小頌給幾個倖免於難的老師分別安排了任務,有的負責組織體力好的學生輪流警戒,有的給學生們分成十五人一隊,選小隊長和副隊長,照顧好自己的同伴。
謝小頌走到門邊,她推開門,對著門口凶神惡煞的大漢,直接提出要求:「我需要酒精濃度在40%以上的酒,我知道你們手上有,別找借口推拒。你最好去問問你們的頭兒,看他怎麼說。」
僱傭兵都知道這個女人來頭很大,身份不簡單,當然不敢怠慢,一溜小跑去找他們老大。
正在跟幾個心腹手下密談的僱傭兵頭子,不耐煩地揮手:「她要就給她,多大點屁事也來煩我,去去去……對了,你們給我看緊一點,別讓人質出什麼亂子,告訴他們,想活命就安分一點,別給我找麻煩。」
拿到僱傭兵準備好的酒和少量抗生素,謝小頌歎了口氣,這麼點藥物根本不可能惠及所有人,於是她在接下來的治療過程中,不著痕跡地偷偷釋出精神力,一麵為患者做精神暗示,減輕他們的痛苦,同時也在他們意識裡種下一個種子。
振作起來,對抗傷痛,你們一定會成功獲救!
當蹣跚在黑夜之中的迷路人,倏然看見了希望的火光,他們定然會激發出體內的潛能,咬牙熬過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忙完一圈下來,謝小頌已經快要站不住。
她蹲跪著忙活了數小時,精神力大量透支,讓她臉色蒼白,快要無法維持跟皇宮超級智腦的特殊聯繫。
皇宮那邊的畫麵像是受到了幹擾,雪花點不住閃爍,聲音和圖像時而清晰時而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