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燕到了，披著一件淺色風衣。
站在肖燕身旁的波多野枳穿著一套樸素的日式西裝，有一種低調的奢華。
初看他的裝束，有點像國際大銀行的高端客戶經理。慢慢品味細節，又很有自己的風格。既含蓄又有張力，既典雅又不失浪漫。
我的本色是軍人，當然是快步向前，伸出有力的手：“歡迎！歡迎！”
肖燕立即就打掉了我的手掌，隻見波多野枳雙手垂放在自己的身前，彎腰鞠躬並用標準的普通話說：“初次見麵，多多關照！”
我隻好還了一個鞠躬禮：“有客遠來，幸盛！幸盛！”
沒有想到，波多野枳又鞠了一躬：“誠蒙先生不棄，我就來打擾了！”
這是什麼話嘛，仿佛是基於我們的再三邀請，才安排了這一次的中國之行。基於對遠方來客應有的禮貌，我回了一個中式作揖禮：“一衣帶水 ，風月同天。”
所有的禮節儀式都有一個作用，那就是確定彼此的關係。
不管怎樣，我給出了我的原則和態度，對方也沒有倨傲的意思，這就行了。
梅朵辦完入住手續，便領著客人去房裏小憩。
晚飯安排在餐廳的小包間裏，基調自然是日本料理。考慮到客人要入鄉隨俗，我們也準備了四川味的小火鍋。
小包間的布置完全采用日式風格，窗邊有插花。條案上有香爐，青煙嫋嫋。屏風後麵有一套高檔組合音響，一直播放著梅朵找來的古琴曲。
食案很低，男士可以盤腿而坐，女士則需要跪坐用膳。
梅朵主動說自己不上桌，就在下麵做服務。我想也好，就點頭同意了。
到了晚上七點，洗去風塵的波多野枳才跟著肖燕走進小包間。這一次，日本女人換了一身淺色的簡易和服，滿臉都是笑容可掬。入座前，她隻是微微地向我彎了一下腰。我也沒有動身，就回了一個點頭禮。
坐定之後，肖燕主動先說：“花盟社長是我的好姐姐，十分欣賞中國文化和中國的山山水水。這一次來中國考察，也是還願。”
舉起酒杯，我說：“我知道社長女士的先祖也是大陸的豪門，這是幾千年的重逢！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我們今天都舉杯同慶。”
波多野枳放下酒杯後，才用眼瞅了瞅肖燕，仿佛是怪她多嘴。肖燕忙說：“姐姐，你別冤枉好人！我真不知道姐姐還有這樣的家世。”
這應該是事實，波多野枳扭回頭又看著說：“那就是先生高看我了！”
我不想再這樣文縐縐地說話，拿出了自家本色：“我說不來客氣話，今天下午一見到高貴的社長女士，就覺得麵善，似曾相識。也許，我們之間真有一份千年緣。”
“先生好豪爽！”
波多野枳給我遞了一個曖昧的眼神，然後端起酒杯：“我是第一次來大陸，有不周到的地方，多多包涵！”
說實話，我是要拿到個眼神。
我們要進一步談合作，隻講利益根本行不通。要論資金實力與經營規模，我更是無法與對方比高低。所以，我必須要讓對方主動求合作，放低自己的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