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華央擰眉看他,“你……受傷?”
就連她這具身體之前那個主人都知道,大月天策上將蕭意樓,不僅用兵如神,更是九州難尋的高手,雖然很少有人親眼見過他的身手,可是隻看這些年來他領兵拿下無數州城,便可知這個男人有多深不可測。
而昨天,她亦是親眼看著他隻是稍稍運氣便將那些羽箭化為碎沫,想來他的內息心法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卻沒想到他這樣的人竟然也會受傷。
“我也是人,自然會受傷。”看著她愕然的表情,蕭意樓抿唇笑了笑,“這草藥你打算怎麼用?”
慕華央想了想,道:“搗碎了,敷在傷口上。”頓了頓,又看了看自顧走到一邊開始尋找東西搗藥的蕭意樓,總覺得有些異樣,一時間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待慕華央重新上了藥、包紮好,剛剛坐穩,蕭意樓便將手中冒著騰騰香氣的烤雞遞了過去。
“大雪封山,你有傷在身,將就著吃點吧。”
折騰了這麼半天,她倒是真的有些餓了,順手接過烤雞,不顧蕭意樓沉凝的表情,低頭啃了兩口。
然,剛剛啃了兩口,她的動作便驟然一滯,低頭看著手中的烤雞,似是想起了什麼,臉色越發凝重。
還記得以前在考古隊的時候,經常會因為急著趕路而半途露營,每次楚城都會抓野味給她打牙祭,他烤的山雞也是這種味道。
可自從三年前他失蹤之後,就再也沒有人給她烤過野味。
“在想什麼?”蕭意樓隨意地坐在一旁,看了看她凝重的神色,出聲問道。
慕華央搖搖頭,看了看手中的山雞,“不管怎樣,我都要感謝蕭將軍的救命之恩,你放心,我慕華央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這份恩情我記下了,日後定當奉還。”
頓了頓,她又道:“也許,那一天不會等太久。”
說罷,她勾了勾嘴角,沉冷一笑。
蕭意樓心下微凜,麵上卻始終不見絲毫異色,這個慕華央……她一旦她陷入沉思或者認真起來的時候,他便忍不住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這個人,也越來越覺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她了。
不過,這對他來說,也許倒不是一件壞事。
那一場雪崩和大雪之後,天氣便漸漸轉好,有了蕭意樓每日為她采藥,捉些野味補身子,慕華央的身體也恢複得很快,傷口已然愈合結痂。
一大早,慕華央起了身之後,動了動手臂,傷口已然感覺不到什麼疼痛,蕭意樓此時也不在,外出找吃的去了,她閑來無事,一時興起,索性將她以前在考古隊裏跟著楚城學的一套腿法複習了一遍。
直到練完了,她才注意到蕭意樓正站在洞口,微微凝眉疑惑地看著她,“看來你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慕華央也不隱瞞,點頭道:“傷口已經愈合,沒什麼大礙了,所以,我們也該去做該做的事情了。”
蕭意樓回身看她,“比如……”
“比如,你可以讓你的人出現了,外麵那麼冷,你竟也忍心讓他們一直在冰天雪地裏凍著。”慕華央眼底閃過一抹詭譎之色,瞥了蕭意樓一眼,而後緩緩走到山洞口,“這些天辛苦你們了,待回了慕門,我一定會稟告爺爺,好生謝過諸位。”
蕭意樓終於輕輕一笑,“你早就知道了。”
慕華央挑了挑眉,“你堂堂大月國天策上將,失蹤了這麼久不回,怎麼可能會沒有人來找你?再說,你的那些個手下個個身手了得,那場雪崩就算能傷了別人,也不可能傷了他們,沒人來找你,你也不急著去救他們,可見他們沒有危險,而且一定就在附近。”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斂眉沉聲道:“說罷,你觀察了我這麼久,究竟是想要我為你做些什麼?”
蕭意樓神色不變,道:“你不會不知道,此番我們為什麼會被人追殺。”
慕華央淡淡道:“人人都想得慕門相助,可慕門隻有一個,隻助一人,所以爺爺定了了規矩,誰能第一個進得了慕家大門,慕門便出手助誰。”
說到這裏,她朝蕭意樓看了一眼,“你想讓我帶你進慕家?”
蕭意樓俊眉一挑,沒有說話,似是默認,見狀,慕華央不由撇撇嘴,“就這麼簡單?”
“不然呢?”
見他不願多言,慕華央便點點頭,“既如此,那你就再好好想一想,我們先去做我要做的事情,我們……回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