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見狀,祁連煜眼底的怒意頓然升起,回身喝道,“看守馬匹的將士呢?”
邵將軍遲疑了一下,硬著頭皮上前來,沉聲道:“昨天夜裏值守的兄弟已經……已經全都死了……”
祁連煜眉峰皺得更緊,垂首看了看那些馬,又看了看邵將軍,疑惑道:“是……中毒?”
邵將軍連連點頭,“正是中毒……”
他似乎還有些話沒說完,可是看著祁連煜那怒極的表情,又不敢說。
祁連煜看了他一眼,道:“有什麼話盡管說來,不必這般吞吞吐吐的。”
邵將軍點頭行了一禮,道:“皇上,這件事和前不久的糧倉被燒一事都太過蹊蹺了,臣懷疑青城已經混入了大月的人,他們表明上按兵不動,有意休戰,實則卻派人混入城中,又是防火又是下毒……臣已經請軍醫為那些中毒而死的兄弟檢查過了,他們所中的毒非常罕見,不是尋常大夫或者藥鋪會有的,而且能研製出這種毒,必然精通醫毒之道,而大月軍中就正好有這麼一個醫術了得之人……”
他偷偷瞥了祁連煜一眼,沒敢說完。
風如鳶卻有些忍不住了,狠狠瞪了邵將軍一眼,正想要說什麼,突然發現祁連煜冷著臉朝著她瞥了一眼,嚇得她一愣,到了嘴邊的話硬是說不出來了。
祁連煜深吸一口氣,道:“繼續說下去。”
邵將軍遲疑了一下,繼續道:“之前傳這位慕姑娘死了,臣還在懷疑,蕭意樓那麼重視她,怎麼會輕而易舉地死掉?直到前幾天傳出消息說她沒死,既然沒死,那就必然和蕭意樓在一起,以她的能耐,想要製些毒藥來毒害我們,一點都不難。皇上,這大月欺人太甚了,咱們不能就這麼一聲不吭地被他們欺負!”
聞言,四周的將士立刻應聲附和道:“對!大月明著休戰,暗中卻搞這些見不得光的卑劣手段,這口氣我們絕對咽不下去!”
“大月害我們的,一定要還回去,同樣,欠我們的,也必須要討回來!”
祁連煜看了眾人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馬匹,陰沉著臉色久久不言。過了好半晌,他轉身大步離開,邊走邊吩咐邵將軍道:“傳令下去,半個時辰之後,所有將軍到朕的帳中來見。”
“遵命!”邵將軍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祁連煜的腳步很快,風如鳶險些跟不上,隻能一路小跑著,走到一半,她有些氣惱,四周看了看,見沒什麼人,不由嘀咕道:“你走那麼快幹什麼?你要是想要甩開我,直接說了便是……”
祁連煜沒有應聲,風如鳶不由哼哼了一聲,道:“好!那我自己走!”
說罷,正要轉身離開,突然她眼尖地發現一人正朝著這邊走來,而且那人正是慕夜泠,嚇得她連忙又回過身來,小跑著追上祁連煜,拖著他一起快步衝進了營帳內。
慕夜泠遠遠地看到一名舉止怪異的小兵跟在祁連煜身後,正想要上前來問什麼,就看到她一溜煙兒地消失了,不由心下疑惑,追到祁連煜帳外,被守衛攔了下來。
這一次慕夜泠心裏有底,淺淺一笑道:“我有事見皇上,勞煩通報一聲。”
那守衛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帳門,硬著頭皮進去,隻是很快便又出來了,一臉為難道:“景姑娘,真不是小的不幫您,皇上說了,等會兒要與幾位將軍商討軍務,景姑娘若是有什麼事,不如晚點再來……”
縱然慕夜泠心下不悅,卻也不能說什麼,隻能勉強一笑,轉身離開。
直覺告訴她最近祁連煜變了,變得很陌生,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以前,他何曾對她這般無視、這般漠然過?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
驀地,她腳步一頓,神色一凜,難道祁連煜已經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
營帳內,風如鳶沉著臉色坐在軟榻上,一臉的疑惑,良久,她衝祁連煜撅撅嘴,道:“喂,你不會真的相信是我四嫂給你們的將士和馬匹下毒的吧?”
祁連煜沒有知覺回答,反問道:“試問,眼下除了大月,還有誰會對我川蒙的兵馬下手?”
風如鳶無以反駁,隻能點點頭,道:“仔細一想,確實……確實隻有我們大月有這個可能,可是……”
可是不管怎麼說,如果真的是大月在表麵休戰的情況下,卻暗中對川蒙兵馬下毒,都是一種不齒的行為。
祁連煜道:“你是想說,可是下毒之人不一定就是央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