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煜了然地點點頭,“放心吧,他的傷不重,已經派人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養傷了。”
華央皺了皺眉道:“他怎麼會受傷?”
祁連煜頗有些無奈地垂首一笑,朝著風如鳶瞥了一眼,道:“還能是因為什麼?自然是擔心自己會連累如鳶公主,所以想要自盡……”
“自盡?”華央瞪了瞪眼,想了想寧九平日裏的死板模樣,不由哭笑不得,“他怎麼會……”
祁連煜跟著笑道:“倒也不怪他,最開始的時候牢房的守衛很多,而且其中不乏身手了得的高手,寧九雖然身手不弱,可是那時候便是籠中困獸,根本使不上力,加之……”
他遲疑了一下,有些話沒有說完,隻是低下頭輕輕搖了搖頭。
他不說,華央也不追問,心下早已明了,寧九會被逼無奈做出這種事,必然是因為慕夜泠威脅了他什麼,要麼是打算用他來引出風如鳶,要麼就是要用他引出她和蕭意樓。
“你要去看他嗎?”祁連煜適時出聲打破了沉默。
華央看了看他,問道:“如鳶知道這件事嗎?”
祁連煜道:“她隻知道寧九現在被安置在別處,我答應她等安全了,就安排他們見過,不過現在……”
他朝著屋內看了一眼,“不過我估計,她現在早已經把寧九的事兒忘了。”
華央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風如鳶正抓著傾無絕的衣袖說著什麼,眉飛色舞,神采奕奕,不由想起還沒有離開洛城的時候,蕭意樓跟她說過的話。
說不出為何,她突然有些同情起寧九來。
“對了,青城的防衛突然加強了這麼多,是不是因為……”
祁連煜的臉色稍稍沉了一下,收回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華央,半晌,他挑眉一笑,道:“慕華央、風如鳶、寧九,個個對他來說都是最重要的人,如今都被困在青城之中,他若是還能坐得住,就不是蕭意樓了。”
華央一愣,“他已經知道寧九和如鳶在青城的消息了?”
祁連煜點頭,繼而又搖搖頭,“知不知道我也說不清,我隻知道如鳶公主從牢房裏逃出來之後,夜泠找不到人,又等不到你,便派人又送了一封信出去,隻要是不是送到蕭意樓手中,便不得而知。”
“那應該是錯不了了。”華央輕歎一聲,“慕夜泠向來是唯恐天下不亂,三朝越亂、鬥得越凶、傷亡越慘重,才能離她的目的越近。”
說罷,不等祁連煜追問,便又話鋒一轉,繼續道:“有件事,不知你是否知曉。”
“什麼?”
“東璃兵馬應該已經感到青州了。”
這一次祁連煜是真的愣了一下,“東璃的兵馬?他們不是在……”
“冀州?”華央說著挑眉清冷一笑,“看來你的人還沒有得到消息,東璃十數萬兵馬隻留下了一萬人在冀州與昭王周旋,其餘人早已暗中趕來青州,無絕這次來,就是因為這事。”
提起傾無絕,祁連煜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盯著傾無絕看了片刻,道:“他就是……”
“沒錯,他就是。”
祁連煜的眉峰皺得更深,盯著華央看著,語氣凝重,“他是東璃的人。”
“他是東璃的人,所以他希望東璃能好好的,可同時,他也是雲冽的仇人。”華央說著輕歎一聲,直直看著祁連煜,“而且,這其中還有些事,也許我應該告訴你。”
一大早,慕夜泠端著一隻小托盤,一臉不悅地回到了自己的帳中,低頭看著麵前那晚她耗費了很多心思才熬出來的湯,隻覺心口有一團火在少。
祁連煜……他最近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為什麼像是變了一個人?她這次從冀州回來之後,隻覺祁連煜越發地陌生,比她剛認識他的時候還要難以琢磨。
前一天給她送消息的男子走進帳內,看了看她麵前的湯,問道:“怎麼?皇上不喝?”
慕夜泠搖搖頭道:“不是不喝,而是人根本就不在帳中,帳外的守衛說他去城裏了,卻不知所為何事,也不知何時回來。”
那人疑惑了一下,“進城?這倒是奇了,這些天皇上放著城裏的總兵府不住,每天守在城門處的大營,而今大月兵馬眼看著就要到了,他卻突然進城去,而且徹夜未歸,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蹊蹺?難道城裏有什麼比大月兵馬還要重要的東西?”
聞言,慕夜泠隻覺如醍醐灌頂,心頭一凜,瞪大眼睛看著那人,遲疑了片刻,一字一句道:“慕、華、央!”